成妄看到桌上的荷花酒,眉头又皱了:“师尊,师娘向来滴酒不沾。”
荆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辞儿,真的吗?”
郁辞刚想摇头,思及方才答应荆舟的事,又点了点头:“嗯,以后倒是可以练练喝酒。”
“不用,”荆舟把荷花酒坛扔在顾成妄怀里:“你不爱喝就不用试,成妄,酒给你了。”
顾成妄:“…也好。”他倒是喜欢酒的。
顾成妄又待了片刻,在确认荆舟身体无恙后才离开。
荆舟合上门的瞬间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这是怎么回事?连自己道侣的口味喜好都记不得了?还要徒弟三番四次提醒…
此时夜已经深了。
郁辞正要离开,荆舟困惑:“你去哪?”
郁辞也奇怪的看向荆舟:“回屋歇息。”
荆舟一愣,迟疑许久突然笑了:“你…还在生我独自承受天刑的气吗?”
郁辞忙摇头:“我从没生气,就是觉得自己无以为报。”
“说这些还不是生气?”
“……?”
“不生气的话,为何刻意疏远我,还叫我荆前辈?”
烛火昏黄闪烁,被荆舟这般似笑非笑的盯着,郁辞像个走投无路的困兽,腿都软了,害羞的。
可他也猜到,荆舟的记忆或许因为天雷出了差错,把他当做祁决了…
他早就发现了。
荆舟的这些温柔从来不是属于他的,可是…
“荆前辈,我…”
“嗯?”
“你认错…”
那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祁决」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哗的一声响,一幅画卷从荆舟的袖口跌落在地。
两人同时愣了愣,再看时,滚落的画卷已经展开了。
空气一时凝固,画中人身着红衣风华独绝,一双狭长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荆舟,直看得荆舟晃了神。
沉默良久。
“荆前辈,这画你…从哪找到的?”
郁辞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与画中人的血色红衣相比,显得苍白又可怜。
荆舟很认真的思考,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画是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
“画中人是祁决吧?”
郁辞点头:“没错。”
荆舟看了眼郁辞恍惚的神色,心知他是因为自己藏了旁人的画像,醋了,便捡起这幅人像图,漫不经心的看了几眼,直接在指尖燃起一簇灵火。
烧了。
看着迅速窜起的火苗,郁辞目瞪口呆:“前辈,你就这样把他烧了…”
荆舟理所当然道:“不然呢?留着祁决的画像做什么?”
郁辞犹豫再三,脸色苍白的开口:“你真是一点不记得…?”
荆舟:“嗯?记得什么?”
郁辞看向荆舟,在摇曳的烛火里,从荆舟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一瞬间,他所有的坦诚都灰飞烟灭了。
于是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荆舟莞尔,抬手揉了揉他脑袋:“不生气了的话,就在这睡吧。”
像以前那样。
郁辞这回没犹豫,痛痛快快的:“好。”
于是这晚两人背对着背,同榻而眠,荆舟一闭眼就睡着了,郁辞睡不着又不敢动,几乎是睁眼到天明。
他觉得自己卑鄙极了,明知是镜花水月的骗局,却还不肯揭穿,甚至还入了戏。
哎,先…这样吧。
翌日一大早,严家的灵奴来报说,有人给荆宗主和戚二公子送了东西来,物品贵重,务必要亲自送到二位手中。
荆舟好奇,谁会刻意给他和戚无谓准备礼物呢?还是贵重的礼物。
于是他叫上戚无谓来到会客的前厅,戚无所和郁辞也跟着。
只见四个青年男子抬了一只六尺来长三尺来高的大箱子进屋,气喘吁吁的:“我们受人委托送东西给荆宗主和戚二公子,请二位当面验收,我们好交差。”
荆舟和戚无谓面面相觑,这么大的箱子确实很重,但贵不贵就不知道了。
荆舟走近箱子,一股子浓郁的油墨味扑面而来,于是他更疑惑了,直接把箱盖子掀开——
卧槽。
他从一大堆书册里,好巧不巧,看到了昨天集市小摊上那部鬼主和荆宗主的旷世虐恋续篇话本…
荆舟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合上箱子,戚无谓已经凑了上来,当看到一箱子满满当当的话本时,他眼睛都亮了,情不自禁喃喃自语:“师尊,这些都是新鲜的。”
荆舟:“…都是些乌七八糟的。”
戚无谓整个人已经扑在箱子上,对送货的青年说:“请代我谢过这位同好。”
戚无所早走过去,替弟弟给了四个搬运工一些小费,礼貌的送人离开。
荆舟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刻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