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用我的身体,同你结道侣的吗?”
荆舟怔了怔,看对方那副害羞的模样,向来臭不要脸的他突然也有点不好意思:“嗯…是的。”
他没敢说,祁决就是扮演你的角色和我结道侣…
我本来要娶回玄寂山的人,是你。
造化弄人啊…
‘鬼主’整张脸迅速烧红起来,红得耳珠子似能浸出血来,他有些无措的绞着手,下意识垂下眼睛盯着自己鞋子瞧…
“这样啊”
荆舟一向没皮没脸,可面对这样一朵小白花他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只神经质的摸了摸鼻子,整个人也不好意思了:“害,误会一场,你别介意。”
他犹豫了一下,更多的就不好再说了,对方若是一直想不起,什么婚约什么天道,都随他去吧,不管了。
“……嗯。”
‘鬼主’摇摇头,只极轻的应了声,便仓促的转身去给荆舟端药,荆舟接过药,为避免尴尬只咕噜咕噜喝了起来,两人一言不发,荆舟猛地喝了半碗,突然胃部一阵翻搅,哗的将喝进肚子里的药尽数吐了出来。
“道长怎么了?”
“没事…”
荆舟咳了几下,才想起自己只能吃得下祁决亲手做的食物,一时五味杂陈。
‘鬼主’见荆舟无法进药,便又给他施银针解毒,还用灵力替他化解丹药帮助吸收。
“拂衣散虽然狠,但好在是血谣宫的常见毒药,解起来并不难,道长不用担心,不过…”
‘鬼主’迟疑片刻,手上汇集了灵力,旋即按在荆舟肚脐之下。
虽然隔着衣料,荆舟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丹田汇入四肢百骸,原本干枯的灵源久旱逢甘霖,一点点滋润复苏,半盏茶功夫,荆舟苍白如纸的脸总算有点血色。
而这位为他调理气机的‘鬼主’,脸又红得不像话了。
荆舟余光睹见,心里纳闷,原来主角受是这么容易害羞的设定吗?
可他再多看两眼,视线又不自觉被属于祁决的这张脸吸引住,这副羞敏的姿态,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在真正的祁决脸上看到。
左眼眼角那枚小小的红痣越发红得似血滴,往荆舟心头一落,便是铺天盖地的红。
“咳…”
被盯得不自在的‘鬼主’收回手,眼睛一直垂着,全然不敢直视荆舟:“道长识海受损,可能得多养一阵才能好。”
荆舟也回过神来:“多谢。”
‘鬼主’清淡的摇摇头:“举手之劳。”
拔针的时候,‘鬼主’将如何遇到荆舟的来龙去脉说了,一日前死川河水骤然暴涨,荆舟被chao水冲上了岸,恰巧他去查看涨水因由,便捡到了奄奄一息的荆舟。
荆舟感叹自己被祁决暗算利用至此都没死,还被真正的主角受捡到,也真是命不该绝。
“可之后我也仔细查了,死川附近再无人迹,如果真正的祁决和你一道儿坠入鬼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好说,如果祁决知道如今血谣宫还有另一个鬼主,断不会硬来,大概率会躲在什么地方,想办法以最大的胜算夺回血谣宫。”
说着荆舟突然想到什么,蹭的一下从榻上起来,来到桌案边挽了袖子,用备着写药方的笔墨迅速画了一张人像。
他画功不甚好,只六七分像,正是郁辞的模样。
“虽然不是特别像,但,大致没错的。”
荆舟将画像递给‘鬼主’。
‘鬼主’接过画,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他似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道:“好,我按着画像多留意,祁决之事必会严查,道长先歇下吧。”
说着,他心事重重的拿着画出去了。
荆舟不知道,在合上门之后,‘鬼主’从袖口里拿出另一幅人像画,两副画展开了,他在人骨灯幽暗的光下仔仔细细对比。
这幅里的人,和‘鬼主’这幅躯壳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一位身着白衣,一位穿着红裳。
好看的人盯着画里同样好看的画中人,廊下骨灯幽幽的晃,这个画面赏心悦目得诡异。
这幅祁决的画像,自从狱城后荆舟一直小心翼翼的带在身上,宝贝儿似的,即使心灰意冷被卷入镜湖深渊,也不舍的让湖水弄shi半分。
‘鬼主’心道此画被珍视至此,主人对画中人定然用情至深。
这些细枝末节,可比漫不经心的言语可信多了。
他淡淡叹了口气,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却也不愿细想,收起画卷就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荆舟一人,他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了不少。
他倒在榻上,看着桌案上未用尽的笔墨发呆,疼痛从被撕裂的灵源朝四肢百骸发散出来,这些难受,自然都是祁决留下的。
但他说话算话,愿赌服输。
被骗成傻逼也认了。
荆舟百无聊赖的苦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