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袜子,把烘得暖洋洋的靴子往他脚上一套,这才将顾国师的脚放下了,顺手还给他理了理盖在膝下的毯子。
顾国师瞅着郁宁,等到郁宁做完这一切,他便是有气有发不出来了,伸出手指戳了戳郁宁的额头,推着他往后去:“别靠过来。”
郁宁想要伸手去拉顾国师的袖子,手伸到一半,就听他冷冷的道:“你要敢把你的爪子再申上来,就不用等明天了,我今天就逐你出师门。”
郁宁收回了手,撇了撇嘴:“您自己的脚还嫌弃呢?我就不信您私下就不抠脚的!”
“墨兰,把少爷扔……”
“哎哎哎!师傅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郁宁乖巧的躲到了马车的角落里头,墨兰当真就凑了上来,郁宁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就见她转眼就给郁宁摸了块沾了水的帕子来擦手:“少爷,奴婢服侍您净手。”
“啊?……哦。”郁宁这才放下心来,摸了摸鼻子,然后把手凑了过去给墨兰擦,结果转眼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僵在了原地。
顾国师没好气的捡了一块帕子胡乱的在他脸上用力的蹭了蹭,嫌弃的道:“脏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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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后的郁宁第一件事就是抛下顾国师,兴致勃勃的冲去找梅先生看他一声威风的打扮,梅先生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许久,方才道:“确实好看。”
郁宁左摸摸右摸摸,十分坦然的道:“明年我师傅估摸着就不当国师了,这副祭也轮不到我了……这一身衣服反正是到了我手上,我是不会还给他的,我要带回去,以后谁家找我办事我就穿这么一身,到时候不管他们信不信,面子蹭蹭的涨!”
顾国师泡完澡进来恰好听见这一句,嗤笑了一声:“你就这点出息?”
“不然呢?”郁宁似是回想起什么,打了个寒颤,嫌弃的说:“不瞒您说,其实我以前也想着以后等我厉害了我就去和诸先生争一争,把他们老诸家的世袭位子变成我们老顾家世袭的。”
“但是今天看到这大祭我想想还是算了。”
“——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光脚踩砖面上,给我两个国师的位子我都不干!”
梅先生掀起眼帘看了一眼郁宁:“放肆。”
郁宁缩了缩脖子,跑到梅先生身边告状:“爹你是不知道,刚刚那场雪可大了!我师傅虽然看着还是个如花如玉的美男子,但是到底也是年过四十了,他还光着脚往地面上踩,上头又是雪又是冰的我穿着鞋子踩着都觉得冷!再这样不注意下去以后可是要得老寒腿的!”
梅先生本在执笔临帖,闻言笔尖一顿,一点浓墨落了下去,好好的一张作品就这么毁了。他淡淡的道:“顾梦澜,阿郁说的可是真的?”
“你听他胡扯!我全程脚下都没沾过地,怎么会冷?”顾国师咬牙切齿的看向郁宁道:“你是不是讨打?连我你都敢编排了?”
郁宁抱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就跑,“爹,师傅,我就先走啦——我回去看看我们家兰公子,明天带他来过年!”
郁宁跑得极快,一溜烟儿人就没影了。
梅先生听见房门阖上的声音,搁下了笔,看向了顾国师:“你过来。”
顾国师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轻轻巧巧的走过去,低声道:“刚刚我说没冻着是唬阿郁的……叫你看出来了,是冷着了,你给我热一热?”
梅先生伸手摸了摸顾国师的手臂,上面还残存着温热的水汽,他冷着脸说:“冷那就去床上待着,多捂两床被子,多点两个炭盆,寻我有什么用?”
顾国师真不能给梅先生机会叫他发作出来,不然他这个年都过不好。一时间眉目生辉,低声哄着道:“我冷,自然是要来寻你的……锦衾再好,缺了你那也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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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意终于是好了,能叫他回去了。
郁宁回了屋子先把芙蓉叫了来,吩咐道:“少爷我要去寻一趟兰公子,今日和明日你便休沐吧,我后日才回来。”
芙蓉应了一声,没问郁宁到哪去寻兰公子:“奴婢谢过少爷。”
郁宁眼睛扫了一眼,有些纳闷的道:“你今日怎么没戴那朵珠花?终于嫌弃了?”
芙蓉伸手摸了摸发间,眉宇间有些忧愁:“那珠花叫奴婢不小心弄丢了。”
“都找过了?”郁宁接着道:“算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已经找过了一遍……你昨日不是跟我去了靖国公府吗……许是那时候丢了,你拿我的帖子去问一问,看看靖国公府上有没有拾到。”
芙蓉犹豫了一瞬,便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万万没有奴婢的东西丢了劳烦主子们去找的道理。”
郁宁嘿嘿笑了一声,招呼着芙蓉坐下,芙蓉一坐下,郁宁就戳了戳她的脑门子:“既然重要,那就去找——总不能你大半夜的穿个夜行衣去找吧?我的芙蓉姐姐哎,大过年的,你就叫这长安府的衙役们清闲两日吧!”
芙蓉沉默不语,说不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么着,还有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