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项链,一边高傲地坐下:“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找你聊聊天。”
他使了个眼色,小咖啡就自个儿到外头去转悠了。
我看这个架势有点诡异,说:“如果不是聊遗嘱的事情,那我们没啥好说的了。”
老顾笑了:“你怎么还是刺儿刺儿的啊。这么恨我?”
“你不配。”
“你都能跟我对象那么要好,怎么就我不行?”
他眯眼:“一定是因为太爱我。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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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在想屁吃。”
“最近我做了个小手术,其实没什么大事,但是吧,我躺在手术台上,突然就想了很多事情,想了我这前半辈子。最对不起的,还是你们娘儿俩。”他补充道:“尤其是你。”
我点点头,表示听到这些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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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他为什么没死到手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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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啊,我没想过让你原谅我,因为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他抽着烟:“在手术台上我突然就想起来,见你第一次的时候,你蹲在台阶上,埋着头,像个可怜的猫崽子,眼泪汪汪的,脸蛋粉白粉白的,小鼻子哭得通红。”他看着前方,沉浸在回忆里,眼神悠远:“我当时就想着,我想帮你揩鼻涕。”
“我是心疼你的,老李。”
我有点恶心:“别跟我来洗白这一套啊!你是想起来你的初恋了呗!”
老顾又在笑,是我曾经最喜欢的那种无奈又纵容的笑,可曾经那个又壮又痞的男人,眼角已经有细细的纹路了。他没反驳我,道:“你知道,性向这个东西,它由不得人的。跟你结婚之后我是真的想踏实下来,可是我更想顺着心。”
“所以你把我从泥潭里头拉出来,又把我推进火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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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半天,终于在十几年后,第一次愿意跟他好好讲清楚:“老顾,我是恨你的,因为我曾经非常爱你。我更恨那个爱你的我自己,为了让你高兴,抛下一切。我以为我能换来一人真心,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
他不言语。
“你欺骗我,抛弃我,当着别人的面折辱我。你觉得我看着是个乐子,你觉得显得自己有面儿。不是的,姓顾的,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母亲。”
我说:“所以你,从头到尾从内而外从上到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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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顾又抽了两根烟,道:“我想了很多次,如果你不是个女人,是个男人。我可能真的会爱上你。”
他吐出烟圈:“或者说,曾经,我趋近于爱你。”
气得我没话说:“捡起来你的脸,滚蛋吧。”
他掸掸烟灰,站起身:“要滚啦,要滚啦。”
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是一千万,算是我百年后留给麟儿的那部分。我移民新加坡了,可能以后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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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也算是纠缠了大半生了,小榛,你我以后,永不相见了。”
第20章 谢谢,有被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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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象过很多次,老顾从我生命里彻底消失时,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可能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我拉着条大红横幅吹着唢呐为他送终。
可能是欢天喜地载歌载舞,我在太平间看见他被撞得稀烂稀烂面目全非的尸体。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独自呆怔在餐厅里,摩挲着巨额的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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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突然很想哭,这薄薄的一张卡片,如何就轻易买断了我长长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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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总比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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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矫情是情趣。
老姑娘的矫情是做戏。
多灾多难的老姑娘的矫情是欠社会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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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马收拾好了那点小情绪,安稳地进入了自己中老年富婆的新身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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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顾无情好像很久的一段时间里都非常的低迷,我问过他好几次原因,他仿若未闻,或者皱着眉说一句“没啥”。
他跟程颐再也不一起上下学遛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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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搞得比较僵,我溜到老钱家里跟她商量对策。
老钱也直皱眉:“别的我不知道,小颐最近也挺奇怪的。”
我寻思程颐已经够奇怪了,还能奇怪到哪去呢。
“上次我回家,看见他自己给自己炒了盘鸡蛋,一个劲儿往自己嘴里塞,边塞边哭……给我吓一跳。你也知道,他原来很讨厌那个味,我在家里给他做他都得发脾气。”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感到无比的担忧:“小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