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道后的情景逼得骂出了声:“Cao!”
这不是埃罗的风格,席来也跟了上去。
饶是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不少变态,但眼前的景象显然刷新了他的资料库。
拐角后是最后一道门禁,实验室通用的四米厚防爆门,防爆门离地面还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血ye就是从门下蔓延过来的。
而门下,是以扭曲姿势叠在一起的尸体,没有挣扎的痕迹,是死后被挪在下边的。
席来往门禁的密码盘扫了眼,上边鲜红的字体果然显示着故障。显然是防爆门受损没办法继续下降,门后边的人就将尸体堆叠在了门下。
是什么让门后的人如此惊慌,又是什么让实验室遭遇了这场血劫……
他回头往来路看去,突然有种诡异的自己就是被防备对象的感觉。
“我们要从尸体上过去吗?”陈欢在后边举手问。
白盐:“从另一边进去吧。”
再次前行时他们换了队形,白盐和席来并排走在最前边。
“席团长。”白盐小声说,“你的老师指引你来,是为了什么?”
席来的表情还没有缓和下来,他依旧正视着前方:“吴誉虽然是个王八蛋,也没什么底线可言,但海棠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说:“还是你认为我是怪物?”
说到底,海棠是促使独立军反叛的导火线。
当时海棠实验曝光,虽说大部分人持反对意见,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可以造福Omega的技术。
联盟没有在明面打压参与海棠实验的相关人士,但核心的几位研究员却相继遇袭失踪抑或是死亡,直到位于独立军旗下的总实验室被突降雷暴袭击,实验室的电气系统恰巧出现故障,整栋大楼顷刻之间炸得一干二净。
至此,独立军团宣布脱离联盟,践行了军团之名。
白盐看着席来快走几步超过自己,他的右手无意思地伸了伸,又很快地被控制着重新握拳。
“生气了……你说什么了!”陈欢好死不死凑上来用气声问。
白盐对他没那么好的脾气,侧头白了他一眼。
得,陈欢缩回埃罗身边,没一个好东西。
这一边的门禁显然级别更高,密码盘只留了巴掌大的感应区,席来想都没想就把手掌贴了上去。
谁知密码盘“滴”响了一声,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欢迎你,我的宝贝儿。”
是吴誉的声音,席来的眼睛立刻红了,他像个茫然的小孩一样向四处望了望,似乎想在黑暗的通道里捕捉到那个记忆中的人。
“不用看了,我不在这儿,不过我和你一样,都很想念彼此。”
席来下意识地反复将掌心贴在冰冷的密码盘上,熟悉的声音往复循环,在不宽敞的空间里显得很近。
他曾经恐慌过,害怕终有一日自己会忘了吴誉的长相、声音,甚至于忘了这个人,此刻响起的声音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丝安慰。
白盐把他的手掌从密码盘上托起来,吴誉的声音停了,席来立刻挣扎着要重新将手放回去。
“没事!没事……”白盐赶紧揽紧他,把自己的终端凑到他耳旁,比之前小了很多的声音从他的终端里流淌出来,“我录了下来,我们以后还可以听。”
席来的手轻轻颤着:“作为伴侣,我要求你的终端向我共享权限。”
“好,等我们回去就共享。”
“又哄好了。”陈欢小声说。
席来最后一次将手掌贴向密码盘,这次没有任何颤抖,在吴誉的声音里,防爆门缓缓地抬了起来。
实验室中心的电力系统仍然在运作,他们进来的这道门禁位于二楼,正好能看全实验室的全貌。
——中心是看起来就很有学究气质的各式Cao控台,离Cao控台大约两米就是他们所在的外围圆,一楼的大圆是一格一格透明的房间,二楼的面积稍小,看起来曾经是作警戒用的观察台。
席来撑着栏杆翻至一楼,他迅速地浏览了一遍Cao控台上贴着的姓名,没有吴誉。
Cao控台上遗留的数据也明显不是海棠的风格,他随便举起一个终端看了几眼,托海棠的福,这些年他稍微能用rou眼读懂一些人类的生命数据。
“是人体突破。”他笃定地说,“埃罗!把你身后的门降下来,他们可能在这儿搞了见不得人的玩意。”
实验数据非常简陋,连席来这种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劳什子人体突破实验就是在他妈的胡搞。
这是在用人体突破实验的数据洗掉海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实验室的灯突然闪了闪,埃罗反应极快,察觉不对猛地向上跃起握住防爆门的手动把手,防爆门被他的体重扯着向下坠了坠。
与此同时,刚才他们放弃通行的防爆门那边传来了动物穿行的声音,恰好是席来的背后。
实验室彻底黑了下来,以防万一,他们戴着监测生物数据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