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时长比往常多了不少,看在他没提加班费的份上,拨出15分钟见他同学也无妨。
最近自己人气颇高,好多人托人介绍过来跟自己聊几句,套套近乎,臣哥这位同学大概也是这类的,她甚至连签名笔都准备好了。
结果等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她也常在电视新闻上见到的男人。
很年轻,个子极高,堪称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霜寒,身上一身高定衣着价格不菲,但这似乎并非是为了要面见王室而特意打扮的。
证据就是他坐在她会客厅的沙发上,长腿满不在乎地交叠,根本没有保护身上昂贵衣着的意识。
就连肖瑶都养成了身穿高定礼服时绝不乱坐的好习惯,他大概是真的很有很有钱。
不过联想到对方身份,有钱也是正常的。
肖瑶近期接触了不少企业家,知道他在圈中的鼎鼎大名,或者说知道他有多么臭名昭著,商业评论家们为他而起的争论连起来能绕帝都三圈。
杜铬,早年继承家族事业,却不仅仅满足于家中那一亩三分地的生意,后来不断在各个领域开辟战场,到如今已经开始四处开发油田,铺设轨道,冶炼合金。
他的产业所到之处,竞争对手纷纷落马,当地城镇却变得繁荣昌盛。
有人说他是一个只认钱的恶棍,为了让手下的集团走向卓越,他可以卖掉家族的所有工厂,在家宴上解雇掉自己唯一的亲兄弟;
但也有人说在如今这个困难的经济条件下,他这样的企业家就是当地经济的最大支柱,是推动社会血ye的强劲心脏。
产生岗位、拉动需求、供养家庭,使得冷清的新区和没落的老区变得富饶,重获生命。
肖瑶知道很多这类关于杜铬的谈论,却是第一次当面看见他本人。
跟其他企业家不同,他很少出现在什么高端晚宴上与名流交际,甚至慈善活动上也从不见他踪影。
大多时候杜总都身处第一线的生产场地,或是在满世界飞谈生意。
——这也是杜铬名声不好的原因之一,作为赚的盆满钵满的一位企业家,他却一个字儿也不愿意捐出来。
据说他还曾这么回答过一个问他为何不愿回馈社会的经济记者——“我的企业在赚钱,赚大钱,这就是最大的慈善。”
如果是上辈子的肖瑶,听到这种话肯定只想啐他一脸。
但现在为了考进帝都大学,她每周都在跟高学神补课,硬是补上了一堆历史经济社会学知识后,再一听这话,虽然可气,但还是承认他说得不错。
杜铬的道理没毛病,成功的商业就是最大的慈善,它以最高的运转效率替国家生产财富,同时喂饱国民。
希尔如果能多几十个杜铬这样的大企业家,那么经济现况会比现在好得多。
肖瑶想到这里,宛如老母亲见家里最会赚钱的小儿子般和蔼:“听谢臣说,你想见我。”说完她让赵小芮上了茶点,近乎慈祥地问他,“有什么事吗?”
如果是她能力范围内的,能帮一把就肯定帮,不止是看在臣哥面子上,也看在杜总为希尔经济做出的贡献上。
杜铬面露狐疑,盯着她那过于友好的微笑看了半天,发觉肖瑶殿下对自己的好感真的不似作伪,作为一个在名流眼中十恶不赦的企业家,他颇觉诡异地挑了下眉,但还是简单利落地说起了来意。
肖瑶这才意识到,杜总不是来寻求什么帮忙,他是来要求一个公道。
最近的几期竞标会中,按照杜铬名下企业在世界都堪称一流的实力,无论是铺设纳法索与希尔中地海轨道,还是开发纳法索那边的稀有金属矿产,都该中标。
可是次次机会都落到了姚文晏背后财阀家族的名下企业手中。
要说这背后没歪腻,肖瑶也不信。
这已经不单纯是贿赂了,姚相自己就是他富豪妻子的财阀捧出来的政客,都不用塞钱,天然会倾向那边,这种肥水当然不会任由它流到外人田上。
肖瑶不认可姚文晏的这种做法,但她对此也无能为力。政坛**,自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储,能怎么办?
要做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也得有司法权在手呢,她只是空有地位人气的王室吉祥物而已。
可这种‘我管不了,您换个山头拜拜’的心态大概很快被杜铬看出来了,接下来他的一番陈述,或者说是一番警告,彻底打消了肖瑶送客的念头。
她被杜铬所说的那种前景,激起了心中一片寒意——
姚文晏背靠的那个财阀,并不像肖瑶所以为的那样仍然如日中天,把工程交给他们来包也毫无问题。
事实上,这个在希尔绵延了几代的巨无霸财阀在多年之前就在走下坡路了,但是他们打出了一手好牌,用一个长女的婚姻拴住了一个政坛新星。
最后这颗新星甚至登上了首相之位,堪称是最优质的一笔投资。
从此,他们家族经营不善的企业在政府政策和资源的多方倾斜下不但保住了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