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陷入凝重的沉寂。
尔扎都惹耷拉的眼皮往上抬了抬,看向林逆涛,脸色十分不友好,却没反驳,只瞪他两眼又转过身去,把昆雄的多功能兜袋放到电筒光底下,先把制式子弹和弹匣都倒出来,一个个填装好,再挨个拿出兜袋内的小药瓶,打开放到鼻前轻轻扇一扇,最后又瞥见布网防水袋内的一张皱巴巴的图纸。心底犹疑,尔扎还是把图纸取出来凑到电筒光源旁边。
这是一张随手绘制的巷道、管道结构草稿,线条歪歪扭扭,可以分辨出采石场山壁通道主路和连通山腹的通风口、引水沉降的沟渠、沟槽等设施的位置,标注缅文。
尔扎都惹拧眉仔细看了一会儿,即见端倪。
采石不比采矿,根本没必要往山腹中间挖掘过于深或复杂的巷道,更不会把制砂洗砂清洁扬尘的蓄水池污水往山腹内引,这些管道究竟为什么要铺设到山腹里面,用途不言自明。
这么想着尔扎都惹索性把电筒取下来,低头照亮再用手指沿着粗细不一的线条一点一点研究过去,直到发现刚刚和姜铎等人一起躲藏过的隙孔沉降池,不禁眉目皱紧,疑虑深重。
西南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小半个月,降水量不小,采石场与废旧矿洞虽然行政区划管辖地不同,实际上却属于同一山体的两个位置,水文环境相似且都没有天然形成的高山蓄水点,但按照图纸上标注的水源情况和进水口位置,即使在旱季,沉降池内也不应该那么干燥。
可这么大量的雨水和污水都被截到哪里去了?这张图纸上却未做说明。
黢黑里,全然没有留意到尔扎都惹复杂的神色,姜铎干脆也站起来,示意小涛拎上自己的背包,再环顾四周,目光分别从陈舸、赵虎和德彪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又抬手看了看表。
只有一个多小时,再不出去,随时都会葬身此地。思虑至此忧心忡忡,姜铎眉目皱紧,用力拽了拽林逆涛的手问他:
“我和老虎牙出不去,那他们三个能逃出去吗?”
林逆涛盯着姜铎看了一会儿,才点头说:
“沿这条山隙再往前走20来分钟,就能看到一截人工挖凿但被弃用了的烟道,烟道出口处在采石场作业区山壁上部近30米的位置,非常陡峭,但徒手往下攀爬一段路,就能跳到作业传送带通道口,沿着铁皮卡口和金属固定台脚手架往下爬,小心一点应该没问题。”
“才20分钟啊……”姜铎笑起来,亲昵地圈着林逆涛的腰好像要约他散步一样:
“时间挺宽裕,涛儿,我在出口等着你,你先把陈舸他们三个弄到采石场关起来,确保余知检一来就能把他们请进大牢,然后你再上来救我啊。”
“宽裕个屁!”
林逆涛眉头一皱骂了一句,他又不蠢怎么会信姜铎粗滥的借口。
可黑着脸骂完,他却没再出声。而是回身靠拢姜铎,避开他身上的伤处小心翼翼地抬手环抱住他的腰,再把脑袋也贴过去,深重却隐忍的拥抱着,讨巧的狗一样用齿尖磨了磨他的脖侧颈窝。但不待姜铎心软想回抱住他时,他立即松开手,换出另一副面目走到尔扎都惹旁边,眼底冰寒凶恶。
“收拾东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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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里,前宽后窄的锥形手电光铺到高耸的山隙间,青白呛眼界限分明。通道横截面最宽处也没超过一米,脚下坑洼起落,碎石滚走,两侧都是陡峭高耸的岩壁,起伏错落,有些高至数丈,有的地方却得弯下腰才能通过。
逼仄压抑,亮光后面有一行六人,林逆涛搀着尔扎都惹走在最前面,中间依次是德彪、赵虎和陈舸,姜铎则撵着陈舸的步子走在最后面。
一路走一路观察,尔扎都惹边用手指触摸滑腻的石壁边研究岩层纹路构造,并不像天然形成,从岩体裂缝和周围碎裂的石头剖面推断,估计是采石场在山体内填放=炸=药=炸=山采石后被震裂开的。
“就这么点时间就能找到这条路,你挺能耐啊?”瘸着一条腿往前疾跑,尔扎都惹的肩膀越发斜的厉害,边喘息边质疑
“徐兴荣给指了个大概范围,你又给我发了废矿洞毒=品=仓库位置和附近山体通道的图片,再结合先期对源州运贩毒链条的研判情况,只要找到采石场,换了你,要摸进来也不算太难。”
听见这个,尔扎都惹深沉的叹出一口气,
“就是因为显而易见,却让余知检调查摸排了这么长时间也一无所获,可见他那边的难度并不亚于我们。”
“那是因为搞错了方向。”
林逆涛用肩撑着尔扎都惹,疾步并行,完全没有因为他中弹瘸腿不说,满身都有没来得及处理的枪弹创和擦创而走慢点照顾照顾的意思,只没良心的持光源照亮前路。
“虽然源、丽两地都在彻查范围内,但咱们的重点一直放在源鹤和周箐附近,谁也没料到他们会重新挖掘废弃了这么多年的矿道来运输制毒原料和成品,并利用正当经营的厂矿做掩护,多源头多条下线,既制毒又中转,各种情况掺杂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