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后?哦,你说你娘啊,你娘总不会害你,大概是她被谁骗了吧。”徐放想当然道。
赵游闻言苦笑,帝王家可没什么母子情深。赵游前段时间刚敲打过自己横行霸道的纨绔表弟,震的其实是他舅舅这只掌握兵权的大老虎。
赵游储君之位坐得极稳当,几个弟弟要么不成器,要么尚且年幼,无人能与他争锋,他代揽朝政以来更是渐渐养出一套自家班底,因此非但不依赖娘家,反而屡屡与之发生嫌隙,使得本来就不算亲厚的母子关系越发严寒。
母后除却他之外另有一个儿子,方才七岁,很是得她宠爱,赵游每每请安时见弟弟坐在母后膝上撒娇胡闹,仍不免略感羡慕和心酸。
母后大约是很不喜欢他的,身为嫡长子,他本该是母后一举定乾坤的王牌,却生得身有残疾,留下一桩天大的隐患。
他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总归是十分难堪乃至邪恶的,绝不能被暴露人前,必须瞒,瞒着父皇,瞒着后宫前朝,“否则我们娘两都完了!”母后恶狠狠地威胁。
生了这病,肯定是没法看太医的,有好几回,形形色色的怪人走进东宫,给儿时的他抹稀奇古怪的药膏,似乎盼望那地方能像伤口愈合一样渐渐消失。
印象更深的一回,有人干脆道:“割掉,然后缝起来,就当没这回事。”他一直都很听话的,他知道自己生病不讨喜,所以乖乖接受治疗,也许治好了母后就能喜欢他了。但那回他太害怕了,割,缝,一听就多痛啊,他藏了一整天,饿得肚子叫也不敢出来,直到母后威胁杀掉他失职的贴身侍女。
幸好母后终于气馁了,他们再也没提过这件事。赵游竭尽全力成为一个好太子,他希望通过更多的努力来弥补缺陷,好让母后满意。
随着年纪渐长,他仍然对自己严厉无比,却不是为了让母后满意,而是为了将来成为一名不辜负黎民苍生的帝王,他明白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他确实优秀到足以释怀,即便身有残疾,他也配当太子。但随着他的加冠,婚姻和子嗣问题渐渐避无可避。母后因此重提旧事,“这次能够彻底治好。”母后信誓旦旦,他虽不以为然,还是听命行事。
但这治法……
徐放道:“要么谋财,要么害命,对方必有所图,可是cao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他两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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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大开眼界
徐放只等着太子随便打发他个官儿当,他不挑的,弼马温就不错,听说皇帝早年得了好几匹西域名马,他正好开开眼界。
太子好言好语道:“宫里有许多规矩和世故,你这样天高云阔的性子,要憋屈不快活的,我虽想与你旦暮厮守,可也怎好拘着你?”
赵游哪里会说什么情话,但温言软语自是情意绵绵,简直让徐放受宠若惊:他竟首先惦记着我快不快活!
太子还在盘算,等自己登基后便许他特权,让他自在随意些……突然心头一跳,醒悟此举颇有昏君潜质,唉……他以前最恨宗室外戚凌驾逾法,没想到自己也重蹈覆辙,果然是红颜祸水……他这么想着,仔细端详这只祸水,只觉他一脸傻乎乎的无辜模样,却英俊得让人心折,当个男宠倒也让人信服。
谁料这位预备男宠别有惊人思路,他激情道:“既然你说了不快活,不如今夜便随我远走高飞,我一定好好待你,绝不叫你再受半点委屈!”
赵游十分诧异,先是不免好笑,这人说得也忒轻巧,王权霸业哪是说抛就抛的?试问多少人倾其一生争得头破血流,原来在他眼中,不过是只笼子……又佩服徐放的潇洒,同时释去最后一丝顾虑:他怕徐放也有贪图。
他自认擅长看人,恕他直言,徐放不像是有心机的……但徐放实则已拿捏住他的最大把柄,他不能不防。
先前他试探着许以重利,徐放不为所动,他反而更加忧虑,唯恐他有更大图谋。
但徐放竟要带他出宫,如果他不是太子了,还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所以徐放要的是他这个人……他想,原来他喜欢的真是我,而不是太子。
赵游极有自知之明,深知周遭人或毕恭毕敬,或费心讨好,不过因为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他为之心寒,为之贪婪,也为之胆怯,他从不敢设想,有朝一日自己沦为阶下囚,谁还会留在他身边,给他一点好颜色。
徐放给他的竟然更多,他不仅要留下,更要带走他。
他不由动容,将徐放搂得更紧。
“放哥,我生在皇家,从小学的都是帝王之道……我只会做太子,如果随你出宫,我便形同废人。更何况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唯有我能收拾山河,”他也毕竟才二十出头,言及此,不仅有沉痛和悲悯,更有天降大任于斯人的风发意气,“——我不能一走了之。”
他忍不住心动地亲了亲徐放,坦率道:“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铭记一生。”
徐放之前说话不过脑子,这时也转过来了,他这试图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