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急急地想逃避什么似的。
“等等。”孟承英慢吞吞地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给孟乾和个台阶，让他说出他最近躲孟承英的原因。
那头孟乾和沉默了半天，道：“……我想坐公交车。”
“什么？”孟承英怀疑自己听错了，等那头重复了一遍才笑着道：“不是吧，虽然你是出门都车接车送没错，但是你想坐公交车都没坐过？还要和我说才行？”
“只有你可以。”孟乾和的声音本来就凉而稳，说这话的时候更带着坚定，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齿缝舌尖里滚了一圈才出来的：“我想和你一起坐。”
“哦，这样啊。”孟承英终于懂了，“你好端端地怎么想起来要这个？”
那头孟乾和又沉默了半天，直到孟承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电话挂了抬手看手机屏幕，确认通话还在继续时，才听到孟乾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以前经常和裴汝易一起坐公交车上学放学。”
被他这么一说，孟承英算是终于想了起来。以前孟承英还住孟宅时，裴汝易常常来找他玩，而那时孟乾和也多在客厅或是书房。等到了该上学的时间，孟承英就拉着裴汝易和家里人打个招呼，说今天不用送了，两个人就拉着手去坐公交车。
没想到那么早的事情孟乾和不仅记住了，还念到现在。真是……孟承英低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里还带着点宠溺的意味：“行，我陪你坐。”
孟承英只当是孟乾和以前经常听他和裴汝易坐公交车羡慕，却不知道孟承英还会远远地站着看着他们并肩去坐车的背影。闲暇时他也曾经用半天时间坐上孟承英常坐的那趟车，坐在孟承英常坐的位置上，然后把这条环线坐整整一圈。
但是明明看孟承英坐时觉得应该很高兴才对，孟乾和一个人时却只觉得心中寂寥又酸涩，只好坐到裴汝易的位子上，闭上眼幻想身旁是孟承英。
不过他终于也有一天得偿所愿，真正和孟承英一起坐在了那辆被他以羡慕的目光看过无数回的车上。车身是熟悉的带着时光的斑驳，椅套还是蓝色的，正如很久之前孟乾和透过窗子窥见的那样。
两个人并肩在车上晃晃悠悠地坐了一会，孟承英开口了：“说说吧。”
他这句话初看着有点没头没脑，但是孟乾和一听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孟承英是在问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躲着他。
但是孟乾和只是沉默。
“说话啊，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孟承英伸手摸了一把孟乾和的头发，看他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才继续道：“你不会是真的只是因为吃欧羿和裴汝易的醋吧？”
“我是……”孟乾和轻轻地说，一字一句都像在叹息，“我只是觉得，你出事的时候，裴汝易救了你，欧羿也护着你，让你几乎没受什么伤，可是我却什么都没做。”
“你这孩子怎么还钻牛角尖呢？”孟承英皱眉不解道，“你当时又不在场，你能做什么？以前没见你这么死脑筋啊。”
“可是……”孟乾和撇过头去，像是不敢对上孟承英的视线，“可是那是彭家的人做的。我之前就一直在处理彭家的事情，理应清楚他们家的一举一动。可是这件事我居然没有察觉到，差点让你出事……是我疏忽了。”
其实孟乾和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孟承英看他这幅自责的样子肯定不可能说你说得对，于是只是劝他：“这个又不是他们家蓄谋已久的，也就是彭孟平脑子忽然犯抽，他家里的人顺水推舟而已。他做得不严谨，也没用到什么家里的力量，你没注意到是正常的。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连他们家的风吹草动都知道，何况是个智障要干什么呢。”
孟乾和只是摇摇头。“是我疏忽了，是我的错。”他重复了一遍，“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把他们逼得太急，导致他们破罐子破摔，这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不然他们不应该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动。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越来越觉得，你出事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在于我。我自负心思缜密，一直以为我比谁都好，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但是我却没想到是我导致了你差点出事。”
孟承英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愣了。
而孟乾和在午后的这辆他之前梦寐以求的公交车上，在晃晃悠悠的暖黄的冬日阳光下，难得地把自己的一切心声都袒露了出来。“归根结底，如果我没设这个局，彭家也不会这么张狂，最后也不会那么气急败坏。我还想他们有什么手段我都接得住，没想到差点害了你……”孟乾和一向稳重而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手都在微微颤抖，“我之前还想如果没有裴汝易和欧羿就好了，可是如果没有他们，你那天……”
他说不下去了。
孟承英也知道，如果那天裴汝易没有打爆车胎，让那辆重卡直接撞上他们；如果没有欧羿在他前面挡了飞进来的碎玻璃……
很可能那场车祸出事的就是自己了。
孟承英这样潇洒肆意，想起那天都会有些心有余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