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那些小动作,直接点明是“肖邦所有的作曲”敢不敢唉?
……
肖邦断定,李斯特一定是某种病毒之源,否则为什么只要有这个人在,所有的事都会跑偏?
不过幸好,马上欧罗拉就能和他完成登记。
“是您?三天前那个——”
“是的,先生,‘特别预约’。”
柜台后的职员瞬间记起了他的脸,肖邦的提示恰到好处。对方点点头,麻利地抽出一张登记表,开始例行询问。
“请双方各自报出你们的名字,男士请先。[2]”
“弗朗索瓦·彼颂。”
“欧罗拉·沃德辛斯卡。”
“各自的信仰,男士请先。”
“天主教。”
“……天主教。”
“现在是1836年10月18日。彼颂先生和沃德辛斯卡小姐,以这张登记卡为证,以我的笔记载,你们在此、在各自的证婚人的祝福下将缔结婚姻关系。如果你们对彼此忠贞不渝,请在这里签上你们的名字,依旧是男士请先。之后请让你们的证婚人也署好名。”
肖邦接过卡纸铺在台上,他去拿笔蘸取墨水,却因手抖笔尖半天伸不进墨水瓶里。
他深呼吸,放弃无效的动作,把笔递给欧罗拉。
“欧罗拉,你先签,然后把它给弗朗茨和查尔斯……”
“弗朗索瓦?”
“我亲爱的朋友,你这是?”
他握住自己还在打颤的右手,无奈地叹气:“欧罗拉,请原谅我,我第一次结婚,太激动紧张连字都写不好,让我缓一缓……我保证,你签完后我一定能恢复正常。”
她笑着取走他手里的笔,爽快地在卡纸上签字:“弗朗索瓦,我也是第一次结婚,别怕,反正你跑不掉,我有很长的时间,耐心等你的手恢复正常。”
阿尔坎和李斯特签完名字后,笔再次回到肖邦手里。
“这是我第二次做证婚人[3],但亲爱的弗,谢谢你让我体验在新郎前签字。”
身后传来匈牙利人怪异腔调的打趣,波兰人刚好拿起笔的手再次僵住。
半晌过后,他把卡片递给职员,一脸凝重地转过身来,深呼吸。
“欧罗拉,你介意再重写一遍吗?我刚刚一不小心……把墨水抖到登记卡上,弄污了它。”
若有墨点遮住笔迹,登记会判定无效。
肖邦完全可以看到李斯特抓着阿尔坎的胳膊,辛苦地忍着笑。
“那就……再写一遍吧,弗朗索瓦。”
“写完之后,我带你去教堂。”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op.53】
[1] 他们应该在这里完成登记:依照现存的柏辽兹和哈莉特当年的结婚流程,他们当年是在英国大使馆完成的婚姻登记。我考据不到其他当年的相关,就依照西兰花的案例做了私设。
这会肖邦没有接受沙俄控制下的波兰护照,拿的算是“法国户口”。欧小姐因为沃德辛斯基的关系,可以算和哈莉特差不多。但鉴于肖肖的脾气,他估计不会鸟并不波兰的波兰大使馆,就设定多走一个流程,让他们去法国政府那登记。
[2] “请双方各自报出你们的名字”:结婚登记卡上信息借鉴柏辽兹和哈莉特的婚姻登记信息。前半部分是由职员填写的,双方的名字、信仰和归属教区,然后写完年月日和经办人,再给登记人签名,最后让证婚人签名即可。
[3] “这是我第二次做证婚人”:弗朗茨·李斯特是埃克托尔·柏辽兹当年登记时的证婚人之一,依照他的本性,他会很乐意去帮朋友完成这件事。
大概因为李子一辈子都没拿到结婚证,所以西兰花的婚姻失败了。想想负负得正吧,反正阿尔坎也没拿到结婚证,毕竟肖肖和欧小姐绝不be。
第54章 Scherzo·Op.54
【在上帝面前我无法骗你】
当肖邦想要演戏的时候, 所有人都会被他骗过去。
他没有提前告知李斯特和阿尔坎,这个计划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他向来谨慎,尤其关乎婚姻的事, 他实在不能对匈牙利人的嘴报以信任。
因为激动和紧张, 竟在结婚登记卡上留下抖落的墨水,让卡片失效作废。
肖邦知道,这样的行为,必定会让前来证婚的好友印象深刻,日后会被无情地用来当作调侃他的谈资, 成为一个一辈子的笑话。
向来慎重到绝不轻易在好友面前留下明显击破点的他,这一次却心甘情愿。
波兰钢琴家使了个小手段, 他知道这很卑鄙, 甚至无耻到背离他的价值取向……但没有办法。
欧罗拉是他无法割舍的生命, 他无法想象没有她存在的世界会是怎样。但只要还有一层羁绊存在,他就有理由、有自信, 用他的钢琴——用少女绝对拒绝不了的肖邦的一切, 把他的真诚和感情,拿出来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