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郁结所在。
他的未婚夫大概捧着一颗真心来见她,却被她无意间狠狠地伤害了。他为她笨拙地弹钢琴,带着她去散步平复心情在问她是否还能说出结婚的话,就是希望她给出的答案永远不是冲动的、不是一瞬间的感动。
他为她第二次的回应而欣喜万分,但她轻易就用一句话打碎了他的心。
真是太糟糕了,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说一句“喜欢你”呢!
少女回懊悔地抓过青年的蘸水笔,点上墨水,随手便在纸张上用放大的字体写了句话。但还觉得不够,又在下方用截然不同的连笔,小小地做了个补充。
我一定会等你回来。
不管多晚,弗朗索瓦,我都要等到你。
……
窗外传来马车停靠的声音,欧罗拉竖起耳朵,确定的确有人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后,欢欣地冲到门前打开门。
“弗——”
“抱歉让你失望了哟,欧罗拉。是‘弗朗茨’,不是‘弗朗索瓦’呢。”
正准备敲门的李斯特收回手,向女主人行礼并风趣地向她回话。一见她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的判断从没有错。
欧罗拉的意外只持续了片刻,她打开门,迎客人进去相谈。
“晚上好,弗朗茨。你来找弗朗索瓦吗?他……今天有点事,还没有回来。”
“夜安,欧罗拉。不用给我沏茶,我是来找你的。”
“找、找我?”
“是的,我最可爱的小姐。你有……能赴宴的衣服吗?”
少女冲他眨眨眼,李斯特便笑得一脸神秘。
“想和我一起去沙龙吗?去找你的‘弗朗索瓦’,我想你一定有些话,想当面跟他说说?”
“请、请你等我一下!”
哈,弗朗索瓦……
弗朗茨·李斯特,简直就是天使,对吧?
*
李斯特拿了杯酒,径直走向他那位在角落里的、把自己藏得很好的朋友。
波兰人身上有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匈牙利人扫了他一眼,值得到一个不痛不痒的回应,便知道他还没有喝太多。
柔柔弱弱性子的肖邦,几乎不怎么喝酒。他只会在他感兴趣的宴席上,依照就餐礼仪饮上一些佐餐酒;除此之外,他只在最不开心的时候喝烈酒,只会选择波兰产的伏特加——如果没有,他会把他的疯狂,发泄到钢琴上。
或许,这种酒和肖邦一点都不搭,却在又因完全相反的表达,莫名有种和谐感。
“几杯?”
李斯特打趣地用酒杯点碰肖邦搁在身边小手台上的酒水,只得到对方一个言简意赅的冷哼。
“我把她带来了。”
匈牙利人满意地听到波兰人呼吸一滞,开心地啄了口葡萄酒ye的芬芳。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她,欧罗拉——啊,我好像一不小心,把她在沙龙里弄丢了呢?”
“弗朗茨!”
“那个孩子被我丢在哪了,怎么办,想不起来?”
“弗朗茨·李斯特!”
波兰人夺走他的酒杯扔在一边,怒视着他。
要不是对方骨子里的天性,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的领口甚至领结,都被人提在手中的画面。
“你怎么能——怎么能让她一个人!”
“因为那孩子眼里只有你啊,我的弗里德,她鼓足勇气踏足她从未接触过的陌生领地,只为来这里寻你,当面给你道歉呢。”
李斯特冷笑着和肖邦对视,他可不是欧罗拉,绝不会退败在他这样的眼神下。
“承认你在意她、爱着她,后悔那样对她很难吗,弗朗索瓦·彼颂先生?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现在恨不得飞到她身边去了。啊,沙龙里有多少猎艳的捕食者呢?她那样少见的东方韵味的脸孔,的确——”
“给我闭嘴,弗朗茨。你把她丢哪了!”
李斯特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好的纸张,嫌弃地丢到肖邦怀里。
“你最先期待的答案在这里。弗里德,错过她,你绝找不到更值得你爱的人了。去吧,她在阳台那边——不想暴露的话,就小心点。”
*
“有人爱你。”
“我爱着你。”
这是李斯特从他的书桌上偷走的,欧罗拉留在上面的纸张。
肖邦踉跄着避开人群,只希望快些到她走丢的地方。沙龙有太多灰色的地带,即使他向来不在意那些东西,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山雀孤身一人,他就恨不得把李斯特丢进塞纳河十遍。
少女清越的声音在那边。
肖邦突然庆幸自己听力依旧敏锐。
他的欣喜凝固在嘴角,脑中嗡的一下哄响成一片杂音。
欧罗拉言笑晏晏,在阳台上正和人自然地谈着话。顺着那半边帘帷,肖邦看到的是男士的夜礼服的下摆——那是年轻人惯用的款式。
青年突然慌了。他的小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