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惟笙却没看懂的样子,点着头说道:“嗯,我也觉得我很棒。”
岑星低下头偷笑,也跟着点了点头,就当做他猜对了。
接着,他又抬起一只手,先指了指自己,再举到眼睛前,大拇指和食指开开合合动了几下。
这是在模拟眼睛反复眨呀眨。意思是,我睡不着,失眠了。
虞惟笙连你好都看不懂,这个肯定也是不能明白的。
岑星做完后便转头看向一边的书桌,想要用手机进行翻译。却听见虞惟笙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聊天啊。”
说完后,他又冲着岑星笑了笑,非常自然地开启了新的话题:“星星今天有和爸爸妈妈联络过吧?”
岑星点头。他父母买的是今天下午的机票,临走前给他发过消息。
“那……你有没有把去看医生的事情告诉他们?”虞惟笙问。
岑星咬着嘴唇,心虚地摇了摇头。
他不敢,怕他们知道了,就会让他赶紧回家。
在虞惟笙面前承认这一点,让他觉得十分羞耻,显得厚脸皮。明明生了麻烦的毛病,却赖着不想走非要给虞惟笙添麻烦,多不好。
“是没必要特地说,”虞惟笙说,“反正过一阵就没事了,何必多让他们Cao心呢。”
见虞惟笙这么说,岑星心中窃喜,赶紧用力点头。
接着,他又抬起手来一顿比划。意思大概是,他的父母在消息里让他要乖要听话,他会的。
虞惟笙认真看完他的动作,一脸若有所思,半晌后说道:“慢一点,再做一次?”
岑星又慢慢地重复了一次。
“这个好复杂啊,有点看不明白,我得猜猜,”虞惟笙说,“你是不是在夸自己很乖?”
有点接近,可差的那一点,感觉太不一样了。虞惟笙的解读让人非常不好意思。岑星红着脸摇头,想要纠正,一顿比划。
“啊?你说你不乖啊?”虞惟笙微微惊讶。
岑星连忙再摇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转身去拿手机。没想到刚抬起手,就被虞惟笙抢在前面拿走了手机,还放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这下,他除非下床才能够得到了。
“我不是看懂了么,要那个做什么。”虞惟笙说。
岑星心里着急,又没办法,只能委屈巴巴地看他。
“到底乖不乖?”虞惟笙笑着问。
岑星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他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但他是乖的。
虞惟笙对这个回应很满意的样子,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其实也没必要太乖,人和人相处本来就是一个互相添麻烦的过程。”
岑星一时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究竟想要表达什么,疑惑地看他。
“算是一点点人生经验吧,”虞惟笙说,“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物,付出得越多,才越懂得珍惜。得来很轻易的,反而不被当回事。”
岑星迷茫地眨了眨眼。
“就好比……那个,”虞惟笙说着,指了指岑星书桌上的八音盒,“因为你付出了很多努力才得到它,所以会觉得它格外贵重,对不对?”
岑星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不太明白虞惟笙的意思。难道他是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太多也太轻易了,很不值得珍惜?
刚要郁闷,虞惟笙又笑着抬起手来,食指在他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多给我添点麻烦吧,”他说,“那是好事啊,会让我觉得你很重要。”
岑星晕乎乎躺在床上,原本心里那大堆的烦恼全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蜜又雀跃的心情。
一直到迷迷糊糊快要入梦,鼻梁的皮肤上依旧残留着些许虞惟笙留下的触感,胸口涨涨的。
他想,他整天冒出那些奇怪的味道,也许不是生病了,只是因为太喜欢虞惟笙了,才会忍不住。
在家呆了几天,岑星没敢把学习落下。
距离下次月考近在咫尺了,还没跟虞惟笙约定好奖励。他原本想着要离开,便不打算提。后来又担心显得太贪心厚脸皮,有些犹豫。
可那天晚上,虞惟笙说希望他能多添麻烦,他便真的变得跃跃欲试。
上次他的妈妈问他,虞惟笙有没有牵过他的手,他回答有。心里其实知道,这是谎报军情。那一次根本不算。
他希望能真的有。
为此,他认真写了一份信,向虞惟笙提出申请。
信里说,若这次每一科单科都及格了,希望虞惟笙能抽出一天早上送他去上学。不用开车,步行就可以,最好能像小学生春游那样手牵着手走。
他在“小学生春游”这行字下面画了两条横线作为强调,欲盖弥彰地掩饰自己那点小心思。
虞惟笙看过以后对他说,挺好的,有进步,比上次强,没有错别字也没有病句。
之后,他在岑星涨红了脸时又说道,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