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丈夫郝磊夫妻关系恶化之后,两人之间就是争吵不断,为了儿子能心无旁骛地学习,远离争吵不休的家庭环境,她一狠心直接让郝幸运初中三年留校,除了长假,绝不让他回家。
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杜红急匆匆就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儿子在学校又惹祸了。一路上杜红都在酝酿着怎么跟班主任道歉,怎么训斥不好好学习的儿子,忐忑地来到了办公室。
“李老师,你这次叫我过来是……是不是幸运他又闯什么祸了?”
李老师示意杜红坐下,笑着说:“闯祸?你是指他天天说老师讲的课太幼稚,三天两头跟老师对着干,把各科代课老师气得血压飙升甚至要闹辞职的事?还是指同学天天投诉说他考试作弊又没有证据的事?或者是他考试的时候,学校每次都要单独派老师监考他的事”
杜红挤出一个笑容为难地说:“这孩子……我回头一定好好管管他。”
李老师爽朗地笑了几声:“没事,我们都被他折腾习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叫你过来不是批评他的,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一下。”
“什么他是不是又去泡别人女朋友了?看我回去不把他腿打断!”老师话还没说完,就被杜红先入为主,先在老师面前表明自己教训他的决心。
“据我所知,都是女孩子主动招惹他的,他前天还让女孩子把情书都送我这,要说现在孩子胆子也真不小,还真有人把情书送我这了,请求我帮忙转交给他,这不,两天我已经收到十几封了。不过你先别急着打人,叫你来不是告他状的。”
杜红听到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班主任继续说:“上个月郝幸运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国际奥数竞赛,以他的成绩,拿冠军我倒是毫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这个。”
说着李老师递给杜红一个奖杯和荣誉证书,杜红翻开上面写着:“世界青少年电子计算机大赛中国区冠军。”
杜红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什么时候会玩计算机的?我们家连个电脑都没有。”
李老师推了推滑下来的眼睛:“这也是我想问你的,我们学校一周就一节计算机课,原本要参赛的那位同学突然生病,我们本来打算放弃这次比赛的,郝幸运他突然说自己想去试试,我们也没报什么希望,考试名额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去试一下,谁知道他这一试,就拿了一个中国区冠军,这孩子在这方面有天赋。”
杜红看着那金灿灿的奖杯和红彤彤的证书,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儿子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老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培养他这方面天赋的。”
自豪归自豪,但钱又是另一回事。杜红出了办公室心里又有些隐隐的担忧,郝磊已经失业两年了,单靠自己最近刚找到的工作,每个月拿到的那么一点少的可怜的工资,想要维持家里的开支已经很艰难了,买电脑,装网线,报补习班,再加上儿子的学费生活费……
想到这些杜红不禁皱了皱眉头,生活已经快把她压垮了。但当她下意识走到郝幸运教室外,透过那透明的玻璃,远远看着儿子听课时奋笔疾书的样子,白蓝相间的校服穿着他身上,看起来干净利落,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郝幸运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不染一丝纤尘的少年,杜红紧蹙的眉头又缓缓展开了。
他应该待在校园的这片净土里,挥斥方遒,朝着更光明的未来走过去,而不应该像自己一样,烂在沼泽里。
恍惚间郝幸运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可当他将视线从黑板上移到窗外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奇怪。”他嘟囔了一声,继续听他的课。
杜红骑着她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辆破破烂烂的二手电瓶车回到了家中,走到卧室柜子前面,准备把她攒的存折拿出来,准备给孩子买台电脑。可当她翻到放存折的地方,那里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杜红脑子轰地地一下,又把柜子彻底翻了一遍,除了一些破旧的衣服,存折确实不在里面。
还能是谁干的杜红下一秒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丈夫,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杜红咬着牙红肿着眼睛,这么多年,她真的受够了。
她气冲冲地冲出去打算去找郝磊,刚出门就看见郝幸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浑身上下酒气冲天,站也站不稳,他微眯着眼睛,直奔客厅里的破沙发,准备一头倒下去睡个天昏地暗。
以往他这样杜红都是熟视无睹,全当他这个人已经死了,两人甚至三天都可以不说上一句话。但今天杜红握紧双手平复了一下快到爆发边缘的自己,走到郝面前试图和他好好沟通:“我柜子里的存折呢?是不是你拿的你应该还没花吧?还给我。”
郝磊借着酒劲耍起了酒疯,一把推开杜红:“什么存折,我不知道,让开,别耽误我睡觉。”
杜红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指甲都要嵌进rou里,就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郝磊面前,瞪着他说:“还给我。”
“我说了我不知道!”
“还给我!”杜红声音突然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