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额头击在冰冷的面上,闷闷地响。闷响声中逐渐伴着血花溅起,林立此时早已满脸是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头磕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磕到最后林立逐渐变得麻木了,只是机械地磕头,一个又一个。虚弱的林立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嘴里还是一直在重复地说着那句对不起。
周文的父母在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绑匪的错,和这个孩子没有关系。可是知道又如何呢?他们还是无法原谅林立。如果,如果自己的孩子没有遇见他,没有和他做朋友,没有和他一起放学回家,没有在林立被绑走的时候想着去帮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们含泪咬着牙,固执地不肯原谅他,就那样看着林立在周文灵堂面前磕头,直至鲜血满地,昏了过去,那句不是你的错,终究还是没有对他说出口。
那一年,林立八岁,周文也八岁,并且永远定格在了八岁。
林立再次回到了医院的急救室,刚喘口气的医生又重新对他进行抢救,林宏伟也被主治医生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说从来没见过想他这样的父亲,居然不顾孩子的死活,林宏伟就只是听着。
这一次,林立在医院待了整整三个半月,身体才恢复过来。只是林立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出院之后就开始一个人躲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要么成天成天的发呆,要么成天成天的痛哭,有时候还会自残。
他的眼神永远是木讷空洞的,神情呆滞,像个傻子一样,喂他吃饭,他会张嘴吃一点,不喂,他也不会主动去吃。他听不见周围任何人和他说话,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封锁了自己的心门,喜欢上了黑暗,喜欢上了孤独,喜欢上了沉默。他每天晚上睡觉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下床跑到房间的角落里蹲下来浑身发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天都是如此。说他是行尸走rou,再合适不过了。
“三年,你自闭了整整三年!三年来你一句话不说,也听不见我们跟你说话,瘦的不成人样,你当时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请了多少心理医生给你治疗,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你到现在还在吃药!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那几年,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们在你身上,熬干了所有的心血!”林宏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林立,想着那些年心力憔悴的日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到底是
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惊吓了。
“你现在还要办绑架案?你是觉得我们还经得起折腾吗?”
林立就只是跪着不说话,一如十几年前,他跪在周文灵堂前那般倔强,那般固执。
“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林宏伟最后眼眶含泪,转身走了,林立赢了,用他的那份执拗。或者说,在孩子面前,父母永远是个输家。
☆、PTSD
林宏伟走后,林立从地上起来,抬头看了看邢楷,握紧拳头,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队长,我可以继续参加这起案件吗?你放心,我真的……”
邢楷一句话打消了林立心中的顾虑:“不办案我找你来干嘛?闲着吗?”
林立听了这话特别意外,本来意外队长一定会把自己给排除在外的,惊讶之余也不忘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不会闲着的!”
“那你和小顾现在去孩子失踪的地点,查一下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绑匪的线索。”
林立干劲十足,拽着顾念恩就跑了出去。
“郝幸运还没来吗?”邢楷皱眉,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来了来了!”郝幸运背着电脑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
陈陌翻白眼吐槽:“你打辆车能死吗?天天骑着你那破自行车,天天迟到。”
郝幸运跑到桌子上打开电脑的同时,不忘回怼陈陌:“路上那么堵,打车能有我骑车快吗?我那车是新的,全球限量版,哪破了?”
“第一回见迟到还这么有理的,给你的号码,查出什么来了吗?”
“我现在正在查。”
郝幸运说话间手上也没有闲着,对绑匪的号码进行了追踪:“这个号码是国外虚拟ID拨过来的,隐匿了信号所在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查不到绑匪的确切位置?”
“现在是查不到,但我刚才在这个手机号码信号ID服务器上,装了一个小小的木马,只要绑匪再打来电话,我就能抓住他。”
等待的时间焦灼而漫长,每个人都悬着一颗心,被绑孩子的父母手里,拿着一个可以全程监听手机来电的手机,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一分一秒等着绑匪给他打电话。
“如果绑匪来电话,他不管提什么要求,你都先答应下来,千万不要激怒对方,尽量争取让孩子接电话,听到孩子的声音,确保孩子目前还是安全的。”邢楷在旁边一遍又一遍地嘱咐孩子的父亲。
整整六个小时过去了,天已经慢慢黑了,别墅里有很多人,但却出奇地安静,每个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屋内僵硬的气氛,所有人瞬间Jing神了起来,在铃声响第三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