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安并棋的手忙脚乱,简平则看起来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自若。
“坐好,别动。”简平闪身取了件厚浴袍裹住安并棋,将对方抱到马桶盖上坐着,随后他拧开浴缸的水龙头,出了浴室再回来,手上没有带验孕棒,倒是拿了两块牛nai糖,塞进安并棋嘴里。
“嗯?”安并棋双颊鼓鼓的含着糖,迷惑地仰头,抓着简平的浴袍下摆。
“明天直接去一趟医院看看。估计要拍B超,空腹才能做检查,今天看来做不了了。”简平撸了把安并棋的短发,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行吧。”
“胸还疼吗?”
“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那棋棋坐着等一下,给你洗个澡。”
“嗯!”
安并棋听话地乖乖团在马桶上坐着等水,双手捏着捏着nai子,就无意识地转移去抚摸着自己的肚皮。虽然一直反复说着想快点怀孕,但到了面对现实的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如同好龙的叶公,天天吵着要怀孕都不过是嘴上口嗨罢了,此时心中的惶恐惊疑要远远大于快乐欣喜。真的有宝宝了吗?但没有宝宝的话怎么会喷nai呢!一定是有了吧!生的时候会有多痛,到后期都会腿肿吗,会走不动路吗,是不是一般都要剖腹产,像杀鱼那样把肚子劏开啊,想着都感觉手脚发冷惴惴不安,那要先想想到时怎么把公司的事暂交给副手……是不是应该会有妊娠反应?呕吐?嗜酸?这些好像都没出现,肚子也什么感觉都没有,总之幸好前几天禁欲了。是不是要买点育儿书籍学起来,胎教的基本素养,还有什么婴儿辅食制作法,幼儿训练方式,婴幼儿心理健康,之类之类的,全部塞给老婆好了。我生孩子老婆带,天经地义!说起来我自己的nai水是什么味道啊,老婆刚才喝了我的nai水诶,是甜甜的还是涩涩的?给老婆喂nai了……这么想想好像还蛮刺激。
安并棋双手抱着小腿,脑袋搭在膝盖上浮想联翩,歪着头看着忙忙碌碌的简平。
他发现简平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到处转悠。在往浴缸里放水的过程中,他收拾了两套新的睡衣放在衣物架上,翻了安神Jing油出来摆在一旁,联系了熟络的医生,帮忙预约了明早号,大概明早九点左右可以到医院里排号做检查,上SNS请了假说明天不直播,开始查询哪种牌子的nai粉和纸尿片比较好,还隔半分钟就来摸一下安并棋的脸,似乎是为了确认他并无大碍。
安并棋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指,他看到简平像蚱蜢般一惊,差点跳起来,猛地便在自己身边单膝跪下,一边握住自己的手,手心有点温热的汗shi,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声音都温柔得像一坨nai油地问,“怎么了,棋棋?哪里不舒服?”
安并棋眨眨眼,直白地说,“老婆,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没有。”
“你整脸都白得像个鬼了……”简平的手像个铁钳般夹着他的手,不但让他动惮不得甚至有点疼,安并棋连忙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一下一下地顺着简平的后背,“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简平顺从地跟随他的话语做了几下深呼吸,脸上勉强恢复了些微血色,但依旧是比墙纸还要雪白,简直赛过K2山巅的雪。
安并棋看着他双眉持续紧蹙,眼神暗藏焦灼的模样,猛地把简平揽到怀中,抓着对方的长发放声大笑起来。这人怎么紧张得像天崩地裂了也是一脸平静的效果啊?还口口声声说着没有,真是太可爱了啦!
安并棋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狂飙,“咳,咳咳,水放好了。”他拍着板着脸一动不动的简平,张开双臂灿烂地笑着说,“抱我去洗澡。”
他们没有再怎么对话,的确也不需要更多的言语,行动总是最好的表态。橙子味的Jing油渗入水中,让神经和肌rou都舒张。他们平缓地接吻,动作不复方才的剧烈激荡,温情得像两个相互依偎舔毛的小动物。
简平给安并棋从上到下、由里到外地清洗了一遍身体,动作不带半分情色意味,小心翼翼得像伺候一件易碎的名贵陶瓷,随后他的双手好奇地流连在安并棋的腰腹上。
安并棋则是第一次看到简平戴浴帽的模样,简平以往从来不戴浴帽,随时随地都可以享受洗头,对洗头的爱好简直强到安并棋无法理解的程度,刚才拿出这个天蓝色云朵图案的可爱浴帽时安并棋还大吃一惊来着。
“你怎么戴浴帽了!”
“没心情吹头发……”
浴缸狭窄,热水却像海洋一样包裹住他们的rou身,那些绮丽的欲望像船锚般向下穿梭,扎入夯实的地面,将他们固定在时间之上,也许青涩的恋爱最终都需要蜕变成成熟的爱情才能存活,激情、悸动、层出不穷的欲望中会逐步融入责任、义务、心照不宣的仪式,凝结成被称之为“生活”的一圈圈年轮。
安并棋感觉时间像浴缸的水那般在他皮肤上淌过,他哈欠连天地被大浴巾包裹着擦干,说着没心情吹头发的家伙握着吹风机嗡嗡地在他小鸡啄米般瞌睡着的脑袋上勤恳工作,一个晚上哗哗啦啦就翻篇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