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并棋的认知中,简平的工作模式比较单一,似乎大多都是接商业约稿,画游戏设定、商用封面、内页插图之类的,安并棋看过他之前的作品,大多都是擦边球性质的性感人像、纯粹的风景画、色彩浓郁的单图诸如此类。
安并棋爱玩闹着说,简平画的是色图,平时询问他工作进度,也总是以“你的色图画完没?”来开头。这主要是用以营造比较轻松的氛围,避免他开口的时候,自家老婆正在抓耳挠腮,或者是正在赶工没画完,或者是在和甲方掰扯来掰扯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修改,或者是缺乏灵感苦思冥想都找不到一个好点子……这时候,若被人追问工作进度,相比是十分厌烦的事情。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见过简平画真正意义上的色情作品。指那些,在他的认知概念中,赤裸裸的性交过程、玩弄rou体、背德欢愉之类的色情漫画或是CG。
一个晚上很简单地便过去了。时间总是这样,当你要需要它来做点什么的时候,便总觉得永远不够,永远渴求更多更多,恨不得一天能有240个小时,但若你无所事事,将它看做无用甚至障碍物,枯燥地寄希望于指针啪嗒啪嗒的空洞旋转之时,它又可以像喉头咽不下的薯类,艰难地喝几口水,终究是有办法吞下的。
早上八点半,简平已经关上书房的门,开始工作了。安并棋摸出手机,不太熟练地登上简平的直播间,看到对方刚刚打开了直播,直播间里零零星星地两句问好,应该是老粉丝,暂时看起来没什么人气。
安并棋摸摸鼻子。他昨天含含糊糊地拒绝了自家老婆的直播邀请,虽然老婆看起来也一副“没关系,没所谓,我就随口一说,我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什么都没说过,明天我只是普普通通地上班工作。”的模样……但安并棋还是有点说不出的心虚。因为他昨天还算达成了早晨的愿望——让简平主动来扑倒他,虽然可能要感谢他们的90天纪念日给简平带来的奇思妙想。这样不就成了,安并棋许的宏愿实现了,然而简平一句随口说出的小心愿,安并棋都没有替他达成。
安并棋又看了看简平的直播间,一片寂静,安静到安并棋以为自己关了手机声音,他调了调音量,的确是最大音量了,看来简平没说话。画面上是蓝黑色的PS图标,简平开了张白纸在涂涂抹抹打着草稿,看起来好像是画一座山……也没见他画昨天说的那个内容。
难道是开玩笑?
简平一般六点半便起床,做早餐,晨练,七点半来叫醒安并棋,有兴致时就与安并棋玩闹一番,两人一同用过早饭后,八点半简平就进书房上班。
偶尔安并棋也会为自家老婆这种规规矩矩的生活感到咂舌。主要是行事作风如此纪律的人,从与他相识的一开始,就在性事上表现出奇异的非常规——
像是只有半个头的神祗,脑袋被平衡地除掉了一半,余下一根眉毛,一只眼,半个鼻子,半边嘴唇,伤口创面愈合着,用长发遮掩住,单看他自己依旧完美无缺,倘若放在成群的神座上,又有那么一丝唐突。然而正是这份残缺,成为了神祗也需要存活的证明。
安并棋笑了会,他收拾了饭桌,将垃圾分别扔进四个垃圾桶里,给阳台的花浇水,那是简平养的花,简平有个与他养的花聊天的怪诞癖好,平时这时候他已经出门,这些琐事都是简平来做,但这几天他太闲了,便接手了家里的杂物。
接着他坐在客厅处理了自己的工作,这几日工作量急剧减少,每个员工都像学舌鹦鹉那样从早到晚地重复,“接龙,全家体温正常。”他与长期合作的酒水供应商打了个电话寒暄,两人也是从“新年好啊新的一年财运滚滚啊!”扯皮到“多洗手啊别出门啊。”
这般来来回回几下,那些个微信群滴滴滴滴响个不停,到处报告哪儿有情况,今天的数据变化,让他想起简平说的一个比喻“双响钢屁*”。
他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四十五左右。他看着无事可做的双手,内心忧伤,默默用电脑打开了简平的直播间。
这回人气高了不少,安并棋看到弹幕在屏幕上端飞来飞去,有红黄紫绿蓝乱七八糟的颜色,把屏幕都遮住了,安并棋直接按了关闭弹幕。
他这才看到简平开了摄像头,缩成小小一个框,放在屏幕右上角,只有他的右手入境,正在数位板上划来划去,屏幕上的画作是一座雪山,气势恢宏,半边映照着绚烂圆日,但简平似乎还在不断细化,正将图放大添加着嶙峋怪石。
也不像要画那什么的样子啊……安并棋有点迷惑。他看了看旁边的评论栏,看到网友们似乎在和简平对话,他连忙调了调电脑的音量,才发现自己开着静音。
通过电流和播放器传出来的声音怪怪的,不太像平时听惯的简平的声音,要更低沉很多。
安并棋研究了一下页面内容,原来简平用的ID叫七个鸟笼,观众们似乎都喊他七哥。
简平似乎在介绍他正画的内容,语气倒还是懒洋洋的。“画的不是圣母峰。”
安并棋不明所以,他不想开弹幕遮挡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