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得解,林靖寒一身轻松的去找陶医师。
陶医师正接到义诊堂里的老人发急病的消息,带了药箱要去出诊,懒得搭理他,塞给了他一瓶药膏便要打发他回去。没等林少国公讶异挑高的眉毛放下来,慈眉善目的老医师又匆匆折回来,从随行医箱里翻出一瓶白瓷装的药丸来,并着从医架上取下来的书籍一起堆到他手里。
想来想去还是不忍心,陶医师便将晚秋的身体情况如实告知了林靖寒,并告诫他若不想再出现上次命悬一线的濒危情况,除却不要过度消耗Jing气,拿药丸续神之外,平时也要多注意心养和食补。
毕竟看那孩子也受了不少苦。
“人挺好一孩子,你喜欢就好好养着,别天天丧气八歪的吓人家,来回把人折腾没了,你就知道好受了。”
林靖寒听的直皱眉头,“我什么时候丧气八歪的吓他了?”
陶药师见他还不承认,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你还没吓他?我早就听这府里风言风语的了,再说,你没吓他,他这见人就慌的心病是哪里来的?啊?”
林靖寒的重点被风言风语带走,突然想起一件早被自己遗忘的事情——他回京后只顾压着小兔子折腾惩罚,却忘了那几个趁他出府就搅弄是非,想家法处置小兔子的挑事Jing。
床事误人。
不过想来那几个不安分的,只以为自己不跟她们计较就逃过一劫,又开始在府里搬弄口舌罢了。
可笑。
不过是当年刚袭爵时各家送来探底的棋子,不够聪明又不够诱人,摆在府里当摆设,他偶尔去泄个火。真论起地位来,也不过比一般下人地位好些。
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个中意的泄火处,那些不如一概都处理掉。
他打定主意,跟陶医师点头告了个别,转身就往回走。
剩下陶医师还在后面喊,“哎,等小秋子好透了,能不能让他出来义诊堂帮忙啊,我还有些缺人手啊!哎!臭小子,你听到没有啊!”
林将军头也不回,脚下的步子走的越发快了。
他雷厉风行,很快便将那些无用的人安排出府。考虑到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支了大笔银两做遣置费,用于归家和再觅住处。
那些女子虽嫉妒晚秋狐媚惑主,但也深知少国公从来英明果断,如此处理已是对她们留了情面,难掩悲戚的在府门哭了一阵,便各自抹泪散去了。
晚秋也听到了消息,他痊愈之后并未禁足,只是他为人胆小慎微惯了,整日缩在暖阁里,只听下人路过时谈论了两句,并不明白她们出府的前因后果。还当是府中惯例,时间到了便会安排离府。
听到还有一笔不匪的遣置费,甚至还悄悄的心动了一下。
毕竟以前赵府打发出府的姨娘和丫头,都是牙婆子来领的,有个曾给过他一盒点心的温柔小姨娘,也被大娘卖去了青楼,听说没几天就在楼里自缢过世了。
要是小姨娘是在这里被遣走的就好了,他怔怔的想着,小姨娘会绣很好看的花样,出去后也能过的很好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又想到自身处境,本来他觉得自己已深入泥沼,每日浑浑度日。现下又仿佛有一道曙光出现,这里不会困他一辈子,只要平安无虞的把这几年过去,到时候拿到那笔遣置银,不,哪怕不要那笔遣置银,换个地方他也可以好好过日子。
他现在还学了一点医术,要是好好跟陶医师拜个师,多学几年,以后或许还能当个郎中。
对!当个郎中!能养活自己,还能救一救没钱医治的可怜人。
他眼前一亮,好像突然抓住了光。
“想要”做什么事,他以前从未想到过。
光是活下来,吃饱饭,不受欺负,就已经耗费完他的力气了。
后来Yin差阳错的又被送到这国公府里,也是被欺负的一塌糊涂。将军觉得他是个好玩的玩意儿,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有人关注他的喜恶,他就不知道自己也有喜恶。
可还是有的,就在刚刚铺开未来可能的画卷时,满足了自救的他,下一步就是救救其他的可怜人。
小辈凡人,亦有慈悲心。
他本就是这样温良纯善的人,如今身陷囹圄,才迟缓的感知到自己的愿想,自己的心之所向。
不再心如浮萍,不再浑浑噩噩,昏暗Yin晦的未来,终于开始烟消雨霁了。
林靖寒觉得身边的小东西有了一些变化。
总是闭的紧紧的蚌壳打开了,不再每天畏畏缩缩的躲在暖阁里,一得见他,不是捧着那本医书颠来倒去的读,就是嘀嘀咕咕的背药方。再者就是偷偷溜到药园里去认药草。
好在有了事情做,他就不像以前那么全心思的用来躲他,怕他。见他如见牛鬼蛇神。
这让面冷心不冷的将军悄悄松了口气,说来好笑,经这生死走一遭,他心里竟隐隐的担心着,这吃里扒外的小东西会记恨他。
本来就怕他怕的要死,要是再记恨上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