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爹爹说要搬回城里去,那便离明哥哥更近了,林安有些雀跃,娘却有些郁郁寡欢,他见林氏在鱼池边出神,还当是她舍不得亲手喂大的锦鲤,心说等回城了便去找明哥哥,让他陪自己再去挑些顶好看的锦鲤来。
谢府的门口庄重冷肃,面色如冰的谢明渊母子冷冷的站在门里,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那声明哥哥堵在心口,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郑氏终究容不过,一尺白绫了结了性命,谢明渊守在灵堂门口,语气冰冷的说这两个贱人不配污我母亲的清净。谢父大怒,狠狠掴了一掌转身带他们母子离去,林安回头去看,他的明哥哥形单影只的站在灵堂门口,双眼通红,一身孝衣遮不住的苍白消瘦,孤独凄凉。
喜,鼓起勇气表示想跟明哥哥结为金兰兄弟,谢明渊看了他许久,低笑一声,“我不缺结义兄弟,小安还是先做我的小跟班吧。”
可谢明渊却愈发变本加厉,他不知从哪找了一个与自己九分像的人安顿在隐松苑,好让自己完全呆在他身边,还强迫自己换了装束隐了声音,日日顶着暗娼的名头与他在府里欢好。
在昔日最重要的人身下辗转承欢,受尽侮辱,痛苦惧怕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终于明了自己的感情,却已经无法再说出口,他怕谢明渊不相信,又怕谢明渊会相信,爱是太锋利的刀,他身体已然被糟蹋至如此,心不能再被毁成渣滓。
你看,明哥哥,我没有食言。
所以爹带娘亲离府时,他拜别了担心的二老,顺从谢明渊留在了谢府。不管是歉疚还是什么,他想陪着他的明哥哥。
这才知道,原来他和他的娘亲,只是被养在外面没有名分的野妾和孽子而已。
你别想跑,谢明渊一边拽着他的头发狠狠操他,一边咬着他的耳朵威胁,也别想着死,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陆是个小村子,零零散散不过二三十户人家,依水而居,捕渔为生。人少,彼此也就照应着点,谁家有年纪大的,或是行动不便的,哪家打的多了就送去一些,小渔的父亲是个老渔手,又有哥哥在一边帮忙,回回鱼打的都要比别家多半网,就亏了小渔,见天的往村头阿嬷送一条,村尾张叔家送一条。
下人不知情,他们两个却心知肚明,谢檀轩在他恶意的惩罚和羞辱中几乎要疯掉,多年积累的爱意被磨成恐惧,他多爱以前的明哥哥,就有多怕现在恶鬼一样的谢明渊。
可最喜欢送的,还是村角私塾的林夫子,林夫子腿脚不方便,又不会水,可有了他村子
后来他再也不想去挑锦鲤了。
可最后还是难逃天命,他在水上遇了劫匪,给了银子却鬼使神差的想护住玉佩,惹怒了头目,狠狠划他一刀,推进了水里。
他记得顾寒夜,那个武功高强侠义心肠的少侠,在他们母子还住在暗巷时,曾出手救过他们一命。时至今日,天道轮回,他决定赌一次,赌上天垂怜。
本以为一直都会这么毫无希望浑浑噩噩的过去,直到青大夫师徒的到来,让他看到了转机。
他曾与自己说过,父母与他皆不亲厚,不过有个名头情分在罢了。如今父子反目母子永隔,他的明哥哥成了孤家寡人,却是被他们害成这样子的。
前尘往事一朝乱,挂完嫁妆换白丧。
………还是我高攀了。林安又是赌气又是伤心。
他自杀未遂,被早有准备的谢明渊救下,暴怒的谢明渊把他关在自己的密室里,鞭笞,木马,淫笼,所有的刑具和淫具轮番上阵,将他折磨的形神俱散,差点死在那个阴冷的密室里。那次可怖的惩罚之后他便对可怕的谢明渊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但凡有一点冒犯,都恨不得立刻以身伏地去讨好求饶这个疯狂的魔鬼。
可他低估了谢明渊对他的恨意和满腔怒火,这么多年的真心实意照顾有加,换来的是蓄谋接近鸠占鹊巢,连他当初试探说想与谢明渊义结金兰,也被曲解成徐徐图之和旁敲侧击,他不知道自己在谢明渊心中早已是不堪入目。
河水很凉,沉下去却依稀有点暖,他模模糊糊想起那人的怀抱,想起那人在他耳边说过,除非你死,否则永远不要逃离我身边。
被欺辱,被囚禁,自从在一次醉酒后,被谢明渊彻底拉下深渊,两人名为兄弟却在背伦失德的欲海里沉浮,谢檀轩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可是父母远离,旁无亲友,他已是逃脱无门。
可我宁愿死,也不想以这样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他闭目流泪,长发在身下撞散成一片。
他知道这样是冒险,万一败露被谢明渊打死也说不一定,可他愿意冒这个险,他不想再这么屈辱而卑微的呆在他身边,他们本该相守相爱,可是谢父的摊牌和郑氏的自溢让他们走向了彼此的极端,谢明渊在他面前越来越像一个疯子,无尽的索取,侮辱和伤害,终于把他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再不离开,他终究会死在谢明渊面前。
他鼓起勇气看向他的明哥哥,谢明渊正定定的盯着他,眼神充满怨恨,他说真是好一个谢檀轩,这么多年,林安你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