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六岁这年，卓之湘终于分化了，但不是O，居然是A。
一个体质弱小，风一吹就会打喷嚏流鼻涕，外加两眼迎风流泪的A。
他的小男友秦冀冬表情难看，把手里的体检报告捏成了渣渣，最终冷酷地做了决定：“我们分手吧，两个A是没有好结果的。”
当天，卓之湘就被秦冀冬赶出了他们同居的屋子。
没错，卓之湘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贫困生，当初秦冀冬能以资助他上学的名义接近他，现在就能以他居然是个A的理由踹掉他。
于是，卓之湘只能背着书包，拎着一大袋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富人区回到了肮脏混乱的地下城区。
【2】
地下城区是底层人的窝脚地，犯罪者的天堂。在这里，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罪恶衍生，贩毒、贩奴、贩卖身体，都正常地如同凡人喝水。
如果卓之湘是个O，那么一个小有外貌且没有监护人的O，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城东的那条援交老街。
但他是个A，没有A或者B会想要花钱找一个陌生人Cao自己，至于O？别想了，O那么稀有，怎么会出现在地下城区？早就被层层输送，送到富人区的那一栋栋高级别墅里去了。
跟卓之湘独特的孱弱体质不同，他的信息素却意外地很平凡，就是青草的味道。像下过一场春雨过后，新冒出的带着雨珠的草刃气味，混合着朴素的泥土气。对于一个A来说，这样的信息素味道太柔和了，毫无攻击性，同样的，对O也毫无吸引力。
卓之湘有些茫然，虽然刚跟秦冀冬在一起时，自己是出于经济状况窘迫，被逼无奈，但两年相处下来，他已经渐渐喜欢上了秦冀冬，这样一来，眼下的状况就变得很可悲。
不管怎么伤心，学校还是要去的。
以前会有专车接送他上学，现在卓之湘就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
然而祸不单行，上学的第一天早晨，卓之湘就在路过一条黑巷的时候，被不知名歹徒一个闷棍放倒了。
失去意识之前，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如果他还来得及思考的话，就会知道那里是地下城区着名的奴隶贩卖中转中心，专门向生活在优渥环境里的大人物们提供优质供品。
【3】
卓之湘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木板床散发着一股腐烂已久的苔藓味道，让他的胃部很不舒适。
他的四肢被铁链锁了起来，只能进行有限的自由活动。
不多时，有三个男人走进了这间屋子。
其中两个气质凶悍的男人一左一右站在了床的两边，冷漠地盯守着卓之湘，仿佛只要卓之湘敢动弹一下，就会遭到严厉而不客气的打击。
剩下一个稍微有点矮，佝偻着脊背的男人，从随身携带的医药包里，拿出了一管针筒。
卓之湘惊恐地望着那支针管：“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这可是好玩意儿，不要怕。”男人用擦了酒Jing的棉签在卓之湘胳膊上胡乱涂了两下，“听说过性激素优化试剂吗？这就是，能让你的体质二次发育，信息素变得更加迷人——至少会配得上你这张还算可以的脸，青草味实在太让人倒胃口了。”
卓之湘更惊恐了，他当然知道性激素优化试剂是什么东西。这是有钱的大贵族们投资研发出来的邪恶工具，专门用在作为性奴的O身上，以削减寿命和健康的代价换来O的二次发育，从而最大程度刺激O的信息素变异，让他们成为更完美的性爱尤物。
“可我是A！”卓之湘大喊。
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卓之湘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针尖戳进了他的血管。
【4】
那管试剂好像有麻醉的功效，卓之湘很快就再次晕了过去。
而这次醒来，卓之湘发现自己床前只站了一个人。这个人戴着一副凶神恶煞的丑陋面具，静静地站在窗边，存在感微弱地仿佛空中的浮尘。
这是个信息素很好闻的A。
嗯？他什么时候对同性的信息素这么敏感了？
卓之湘压下心里的疑惑，正准备说话，就感到喉咙口火烧火燎的干。
“床边有水。”
卓之湘扭头看过去，果然在床边发现了一杯倒好的纯净水。
“谢谢！”他拿到水，急忙喝了几大口。
在此期间，那个装束神秘的A就一直站在不远处，以一种类似审判官的无情目光注视着卓之湘。直到卓之湘把喝光的水杯放回床边，那人才忽然开口，叹息一般悠悠呢喃着：“变异，基因优化，进化人种……这就是人造的奇迹吗？”
【5】
卓之湘惊呆了，盯着面前的镜子久久不能回神。
他怀疑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要么就是镜子外面的这个人不是自己，总之一定有一个人是假的，是当前最高的合成技术或光学技术伪造的。
人……怎么能长得这么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