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哪儿?”
“帝国大厦。”
“晚上呢?”
“你有安排?”
“我在这边有个朋友,他刚知道我们来纽约度假,想在家里办一场烤rou派对,然后请我们一起去。”王牧海吞下半杯啤酒,舒服地哈了口气,“这酒味道不错。”
“你答应了?”秦冀冬问。
“你有理由拒绝吗?”王牧挤眉弄眼,“你们就不想吃点烤rou?我受够了这里的食物,吃多了感觉整个肠胃都油腻腻的。”
“那你应该去喝点解腻的茶,而不是再去撸串儿。”赵佳淇揶揄道。
“你不懂烤rou的神奇功效——所以,参加吗?卓之湘,你们也一起来吧!”
“你们去吧。”卓之湘摇头,“我们就算了。”
“来呗!带你多认识个朋友!一直待在酒店里无聊死了,去那儿我们还可以凑两桌麻将——就这么说定了?”
王牧表现得分外热情,卓之湘没好意思再拒绝,便与汪竞城对视了下,同意了。
午饭后,一行六人按计划去了坐落于曼哈顿第五大道的帝国大厦。这座享誉国际的写字楼屹立在城市的心脏地区,来往迎送的游客众多。
乘坐电梯来到露天观景台后,卓之湘发现身边只剩下了汪竞城。
他们默契地绕着三百六十度的观景台走了一圈,停在某个角落里,那儿恰好有一台望远镜。高处空气稀薄、风大,两人的衣摆被风刮擦得像不受控制的木偶。卓之湘握着望远镜,透过两片厚度未知的镜片俯瞰整个曼哈顿,默默在心里勾画着纵横交错的马路和车流。
汪竞城倚靠在粗粝的护栏墙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烟盒,本打算抽上一支,想到现在身处的地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把烟盒塞回衣服里,双手没再从口袋里拿出来。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心神不宁,身体里充塞着一种让他坐立难安的情绪。观景台上不断呼啸的冷风捶打在他耳膜上,像在与他内心的情绪共鸣,让他的四肢不自觉陷入了僵硬。
汪竞城望着卓之湘的后脑勺,思忖着,撬动自己的上下嘴唇:“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让秦冀冬演示切牛排,然后说就像我们的关系一样?”
“嗯,有什么问题吗?”卓之湘着迷于眼前的城市景象,随口回答。
“我好像不太懂你的意思。”应该说,汪竞城下意识没去细想,他希望直接从卓之湘这里得到谜底。人的一切恐惧都来源于未知,汪竞城不想再通过自己的胡思乱想加剧这种恐惧——兴许谈不上“恐惧”,但他敏锐地从卓之湘当时的语气中嗅到了对自己不利的讯息。
“字面意思啊,你再想想。”卓之湘没急着给他解答。
汪竞城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摩挲着:“你是指连璟安排我们见面的那个晚上?”那次,连璟和他事先通了气,两人联手把卓之湘灌醉后,在酒店套房里上演了一出“好”戏。为了答谢他的助演,连璟同意让他在床上弄一回卓之湘。
汪竞城依稀还记得那间套房的灯光偏暗,介于深黄色和棕色之间,很有助兴的效果。他把连璟赶到隔壁房间,亲手一件件脱掉了卓之湘的衣服。那时他满心痛快,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兴味,想着就算卓之湘在警局里如何激烈反抗,现在还不是任由他施为?这种心理在现在看来无耻之极,但在当时却确确实实存在。他还记得躺在灯光下的卓之湘的样子,皮肤白皙地像名贵膏脂,透着酒后不正常的红,柔顺的头发丝几乎贴在了白色的床单上,如同海妖的头发。
汪竞城好歹记着自己的职业,说要“弄一回卓之湘”也不过是兄弟间的调侃。说白了他对卓之湘也只是见色起意,以他的身份,犯不着把事情做绝,所以那晚,他只是用卓之湘的双腿草草解决了一次。
但不管怎样,事情还是做了。
卓之湘平静地看着望远镜里的风景:“不全是。”
汪竞城悚然一惊。虽然在说出这个答案时就有所预料,但真的从卓之湘口中得到答案了,他还是感到后背发凉,不禁暗道一声“糟糕”。
“还有什么?”汪竞城迅速撇开这些内心活动,追问。
“考考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卓之湘养成了这种葫芦里卖药的说话方式。汪竞城作为他暂时的枕边人,相对他人体会更深。
按理说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很容易让人躁怒,但放在卓之湘身上,似乎就有种理所应当的俏皮,汪竞城没法对此产生任何情绪。
他说:“之后我们在雅风?”
卓之湘的视线跳过蔚蓝的哈德孙河,跳过修长的布鲁克林大桥,落在了不久前他刚跟汪竞城去过的中央公园。
“我们差不多就是那时候混在一起的吧。”说话间,卓之湘忍不住带上了点在他看来格外苍白的讽刺。
餐桌上,卓之湘那句掺了些荤味的话,意指他跟汪竞城之间的一切麻烦事都始于性交——汪竞城因为性吸引而盯上了卓之湘;而卓之湘此后对汪竞城的一系列纵容,主要是发生在雅风酒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