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的事仿佛一支小插曲,很快就被卓之湘抛诸脑后。
当晚这场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天还是灰蒙蒙的。卓之湘和汪竞城查了天气预报,今天整天都会有降雨。他们看外面狂风呼啸,宾馆里又暖和地厉害,便决定在宾馆里休息一天。
屋外没有阳光,乌云压得很低,仿佛一拧就能挤出不少水来。卓之湘把拉开的窗帘又重新合上,找了件棉袄裹在身上。
“走吧,下去吃早饭。”卓之湘对汪竞城说。
他们带上房卡,出门往电梯口走,在那里碰见了两个熟面孔——越棠和赵佳淇。
赵佳淇紧贴电梯门站着,越棠则站在她身后,两人都默不作声,气氛诡谲而沉默。
昨晚卓之湘接到汪竞城电话,说他们找到赵佳淇了,卓之湘问是在哪儿找到的,汪竞城说在某个声色场所。
在自助餐台旁选早餐的时候,越棠出现在了卓之湘身边。卓之湘问候他:“你们闹矛盾了?”
越棠夹了片面包:“让你看笑话了。”
汪竞城走到卓之湘另一边,停下脚步,自顾自使用起咖啡机。
卓之湘以为越棠不想多说,便拿着食物走开了,谁料越棠跟了过来,在同一张桌子上坐下。
“昨晚麻烦你了,听说你是淋雨回来的?”越棠撕开面包一角,主动跟卓之湘搭话。
“我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快停了。”
“那快十二点了吧。”
“你记性真好。”卓之湘赞叹。
越棠谦虚地笑了笑,又跟卓之湘聊了些闲话。
咖啡机响动的声音停止了。汪竞城拉开把椅子,在卓之湘右手边坐下,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赵佳淇。
卓之湘怀着隐秘的心思瞧向赵佳淇,发现她眼皮犯肿,脸上残留着宿醉后的茫然和Jing疲力尽,头和肩膀耸耷着,背却挺得固执。
赵佳淇在跟一块华夫饼较劲,叉子戳得面饼疮痍满目。卓之湘望着她,直到她也掀起肿成鱼泡的眼皮回视,卓之湘朝她眨眨眼,传递出他自己也未能肯定的善意。赵佳淇的下眼睑上沾了浓浓的黑色眼线,睫毛上的睫毛膏更是糊成了蚊子腿,昨晚的妆还没来得及卸。
“你的眼睛很漂亮。”她忽然对卓之湘说。
“谢谢。”卓之湘只把这当作普通恭维。
赵佳淇露出笑靥,但看起来仍旧无Jing打采。一桌四人借着早餐的工夫聊了十几分钟,吃完就各自离开了。
卓之湘回房又小睡了会儿,大约十点钟醒,在床上跟汪竞城折腾到午饭时间。此时,雨还在连绵不断地下着,卓之湘让汪竞城拉开帘子,趴在床上远望,外面的世界光线暗淡,城市建筑森冷地可谓不近人情。
被子里暖烘烘的,像一座暖巢,卓之湘把自己全副武装到只留出一个脑袋,向汪竞城挑挑眉,挑衅之色溢于言表。
汪竞城身上只穿了条裤衩,露出魁梧的身材和紧实的肌rou。他比卓之湘抗冻,在地板上走了两圈,热完身之后才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床,把名为卓之湘的那颗巨茧压在身下。
卓之湘努力把自己想象成革命家,要推翻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但一次次徒劳无功,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好装乖卖嗲向黑恶势力低头。
汪竞城似乎很喜欢看他这样,把卓之湘捞在怀里吻个不停,动作热切地有些好笑。他想做,但被卓之湘阻止了。
“别。”卓之湘按住他的手,情绪慢慢降回冰点。
汪竞城倒也没强求,把手从卓之湘衣服底下拿出来,搂着卓之湘静止不动了。
卓之湘知道他在平息欲望,便也一动不动,陪着他熬过这段时间。
下午,越棠来串门,带着一盘象棋和两瓶鸡尾酒。汪竞城给他开的门,从他手里接过鸡尾酒。
跟着越棠一起来的还有赵佳淇,这个女人已经从上午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走出来了,妆容与发型恢复了往日的Jing致。
越棠跟汪竞城说了些话,接着铺开棋盘,一人执红一人执黑,先后手下起了象棋。
卓之湘把鸡尾酒打开,给每人倒了一杯,坐在汪竞城身边观棋。
汪竞城的棋路大开大合,善于用“炮”和“马”。相对来说,越棠行棋就要保守很多,在汪竞城紧锣密鼓的攻势下,很少有还手的机会,大多数时候专注于在自家地界内布局。
卓之湘看了会儿,起身到外面去拿烟。
“介意跟我聊一会儿吗?”
卓之湘转头,看见赵佳淇出现在自己身后。
“去哪里?”他问。
“就在这儿。”赵佳淇用涂了红色颜料的指甲指了指身前的地面。
“要聊什么?”卓之湘还挺好奇的,在此之前,他跟赵佳淇几乎没有过这种一对一的机会。
赵佳淇蹙眉,这句话仿佛一个信号,让她一下子沉浸在了某种情绪中。她说:“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
卓之湘思忖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