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裂痕逐渐弥补
黄蕙兰这一阵真的是很焦灼痛苦,她的父亲本来是糖尿病,如今并发心脏病, 而且还非常严重,心脏病的手术本来已经具备比较高的风险性,更何况糖尿病造成伤口不容易愈合,增大了手术难度。这样的手术,如今国内只有几家大医院能做,迁来成都的原北京协和就是其中一家,然而住院实在太难,在那里等着排挂号,只怕还没等入院,父亲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她曾经把希望寄托在樊白令身上,毕竟樊白令有的时候能够弄来一些很珍贵的药物,应该是在医疗系统有门路的,可是这一次,樊白令也帮不上忙了,只是对自己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药物,我或许能够代购。”
这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安慰了,即使是协和医院,听人说起有一些高端或者小众药物也无法走正常渠道,需要病人自己想办法的,比如一些癌症用药。
樊白令也很替她愁,那一天看到了消息,便与黄蕙兰聊了好一阵:
“蕙兰,叔叔的身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唉,可别提了,本来就是老糖尿病的底子,后来还添了心脏病,这几年愈发严重了,时常说胸闷喘不上气来,有时候还会发生绞痛,现在的主治医说不做手术是不行了,但是最好去协和医院,那里的医生医术更可靠一些,然而协和哪里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呢?从前就是全国人民看协和,现在虽然人口减少了几千万,但吃药看病反而更加紧张了,又不允许倒卖挂号的,否则就黑市上买个号码,先把我老汉送进去。我老汉现在整天躺在那里,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我妈从前还说他年轻的时候不肯听她的劝,总是喝酒吃rou,没有节制,四十几岁就得了糖尿病,现在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数落他了,背地里偷偷地抹眼泪。”
“你也不要太过担忧,这边先用药维持住,那边再想办法找医院。”
“是啊,我也想着如果实在进不去协和,也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看看其她医院肯不肯接收做手术,不过连跑了几家医院,人家都说不敢接这样的手术。”
“是的是的,尽量往好处想,一切都会变好的。”
樊白令平时最烦这种心灵鸡汤,空洞的鸡汤煲了一百遍又有什么用,能够让自己摆脱债务危机吗?能够让自己与过去那种纠缠不清、越陷越深的状态作切割,重新开始新生活吗?不过这个时候却只能这样说。
时间又过去一周,这个周日是全家聚会的日子,樊白令来到餐馆,看到母亲和妹妹已经在那里,便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
胡彩霞一眼就看到长女脸上的伤痕,登时惊讶地说:“啊呀白令,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樊白令含糊地说:“走路不小心跌伤了,哦对了,我同事的父亲病情很严重,是如此如此,到现在没有找到肯手术的医院,协和也进不去,说是大概就在这几个月了。”
樊白令连忙转移了话题。
胡彩霞听到这种老年人的严重疾病,便想到自己,微微蹙起眉头,叹息道:“唉,现在这个社会啊,就是弱rou强食,哪里有人管我们这些弱势群体?老年人得了病就只好去死了,倒是巴不得甩掉我们这些包袱,有人说城市是一个钢筋水泥的丛林,我觉得这城市森林和非洲原始森林也没什么两样。”
樊白令一听,母亲的思想真的是越来越深刻了,连“丛林法则”都想到了,“其实一直是这样的,只不过从前程度轻一些。”
因此自己就格外珍惜异维读书系统,那里面不但有医疗,还有家政看护和教育机构,可以说是从摇篮到坟墓的保障,樊白令曾经设想过,如果自己是在刚出生的时候开启了系统,有人在里面为自己预存几十万金币,自己就可以在系统中从婴儿一直生活到初中,初中的阅读量就开始增大,那个时候便能够自己维持住生存所需的收支平衡。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胡彩霞忽然又想起大女儿脸上伤痕的问题,她这么多年来的社会经验虽然大部分在于传销,但是对于种种事故也不是毫无了解,越看女儿脸上的伤痕就越是感到疑问,伤成这个样子,那得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
于是胡彩霞便有些忧心忡忡地说:“白令啊,菲菲啊,你们两个在社会上千万不要和人结怨,说话一定要客气,有一些很麻烦的人,就离她们远一点,和这样的人就少说话,也不要得罪她们,外面的人可不比自己的亲人,有矛盾好解决,那些人很容易得罪的,有那些心思古怪的不知会做出什么来,我们惹不起总躲得起。”
崔菲菲看了姐姐一眼,“嗯嗯知道了”答应了下来。
樊白令也哼哼了两声,心中暗道:“我向来不是个惹事的,然而也禁不住‘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前后两回都是这样,冰天雪地过来打劫,九年后为兄报仇要血洒公路,纵然是再和平主义,我也不能把自己的命丢了不要,这种时候说不得只能以暴制暴。”
一顿饭在东拉西扯之中度过,桌上的几盘菜眼看见了底,崔菲菲过去柜台那边结账,如今她和姐姐轮流买单,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