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了,程驹终于急不可耐地和我说:“阿礼休息好了吧,我去找他。”
不过,还没等我说话,他们的朋友立刻哄笑着拦住程驹,大声说:“哪有拜堂前就见新娘子的道理?”“程驹,你也太猴急了,应该让大舅子去领新娘子才对啊!”
所以我合情合理地被推搡去领周礼出来了。
周礼的眼角泛着微红,看起来模样更加惹人怜爱了,他戒备地看着我,似乎在害怕我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只是牵住他的手,和旁边的人说:“小礼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婚礼的事情都是由我替他负责,请多海涵。”
然后放慢了脚步,牵着他朝宴厅中间搭设的高台走过去。
宴厅里的灯关掉了大半,但是并不漆黑,在四面八方都设置了投影仪,在墙壁上投放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相处的种种场景,一幕幕在播放着。
程驹已经站在高台上,旁边的司仪在活跃气氛,调侃了下看起来很紧张的程驹,然后再说一些让气氛更热烈的场面话。
我只注意着我旁边的周礼,哪怕他没有一刻视线是落在我身上的。
我想象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却也没有现实真的出现那么让我痛苦。
无需周礼的反复指责,我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扭曲错乱,行为罪不可赦,但感情并不是知道对还是错,就可以改变的。
我爱周礼,尽管我同样恨他,想毁掉他,但我永远爱他。
他的婚礼我注定只是一个旁观者,而我和他永远不可能有一场被世俗承认的婚礼。
我看着他高高兴兴地被程驹牵住手,抱住程驹,在司仪的主持下,说着他们俩如何相知相爱,说着光明正大、可以被认可与祝福的爱情。
然后交换戒指,交换一个郑重的吻。
仪式不到半小时,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结束了仪式之后,被宴请的宾客就开始吃晚餐,新人要每一桌挨着敬酒。
程驹的父母不在这座城市,事实上这个婚礼只是针对他们年轻人的那些朋友邀请,只有我一个人,算得上是亲属。
两个人端着酒杯,自然从我这里开始敬酒。
那些朋友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着喊:“大舅子!灌倒他!”
周礼的表情有些尴尬,程驹也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模样,仿佛都怕我为难一样。
我拿过玻璃酒壶,只给他们两个人各自倒了半杯,到我也是同样的量,然后碰杯饮尽,没有为难他们。
当然,我也没有说什么祝福的话。
可能我的表情确实太阴沉了,敬酒后,他们俩立刻就被一群伴郎拉扯着到下一个人去。
我端坐下来,和周围的热闹永远格格不入。
助理走过来,弯腰凑近,压低声音和我说:“都安排好了。”
我的目光还是追随着周礼,又看到程驹的手碍眼地搂着他的腰,他们俩都被几个吵闹的朋友逼着满上,周礼很快就醉意上头,晕乎乎任由着程驹带着他走动的模样,然后听到一句“百年好合”时,我看到周礼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来。
那就……尽情享受最后的喜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