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儿听他们越说越离谱,郁千惆又半晌没作声,不由急道:“你……你们怎可以?不……不是这样的!”他心思简单,没有郁千惆那种顾虑,就想将前因后果说出,却由于口舌笨拙,无法顺畅表达,当下急的眼泪差点涌出来。
郁千惆定下心神缓缓道:“万将军数次救我性命,我还他一命又何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严峭眸中怒意隐现!
郁千惆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都误会了,我和万将军之间清清白白,只是君子之交,是将军高义,为保护我师傅与苦儿,毅然愿意与我假成亲,好名正言顺的保护他们。当然,将军这番深恩我定当涌泉以报!请给我些时间,等我办完事情之后,你们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谁能作证?谁能相信这是做戏?”严峭大声道,“念及那日情形,万将军的言行,你让我们如何相信?”
郁千惆道:“万将军已逝,恐无人能证了。但在灵堂之前,将军九泉之下注目而视,我纵是薄情寡义,也断断不敢捏造事实欺骗你们!”他没有说沐晚能作证,因为考虑到这里面的牵扯,不清楚是否会对沐晚不利。
严峭道:“但万将军对你情意之深重又岂作得了假?”万将军在世时,三句不离小兄弟,任谁都看得出来确实对郁千惆有情。
“你郁千惆可以无意,但将军是付了真情!”严峭心中愤慨,忍不住大声喝斥。
郁千惆心下难受,知道自己确实是辜负了万岩,纵算万岩在世时都不知如何回应,何况万岩还因此横死,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也就不愿意找些言词为自己辩解,甘于承受众将士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凌迟加鄙夷!
沐晚突然苦笑着发声道:“你们别忘了,洞房花烛之夜,从万将军房里出来的是我,而不是郁千惆!不管万将军与郁千惆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最终是我与将军结成了连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厚着脸皮如此说了。
严峭与将士们本来搞不清楚那日洞房花烛的事情,听闻沐晚之言不禁有些愕然,更加糊涂了。而且万将军确实交待过让他们待沐晚如同待他,言下之意对沐晚也有一份感情存在。
这情感纠葛得跟蜘蛛网一样,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严峭的脑袋觉得前所未有的疼!
郁千惆长长望一眼沐晚,知道沐晚此时开口,没有明着为自己辩护,实是无形之中扭转了矛头所向,多少解决了一些眼前的窘境,让他们不再直直的针对自己。
沐晚又道:“是以,我自愿替万将军守灵三日!”他自忖因他之故,闹得万岩与郁千惆两人各种难堪的局面,不如趁此时机,了却这桩恩怨旧事!是以愿意替郁千惆解围,愿意替万岩守灵。至于他心中对万岩的情感到底怎样,不想自问,不想深究。毕竟人一死,什么都没了。
无论如何,万将军为郁千惆挡剑而死是事实!严峭心中明白,但此时也不能反驳沐晚。因为总算世上还有一人对万将军存了情意,不管这情意有几分,不管这人是谁,有就足够,可慰万将军在天之灵!
不知不觉,天色曙光微露,竟是黎明了。
“散了吧。”严峭无力的挥挥手,表情沉重。
正在此时,远远一人连喊带跑道:“不好了,不好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自然话都说不连贯。
严峭本自烦燥,此刻更是火上浇油,怒斥道:“慌什么?慢慢说!”
那士兵顺了一口气,咽了一口唾沫,才稍稍回复,禀报道:“前线传来战报,敌国正欲进犯边境,在城墙外叫嚣着让万将军出去与他们一战!”
严峭脸色大变,暗想不妙,难道是将军之死走露了风声?敌人得知趁机来犯?他们早早上报朝廷,却迟迟未收到指示。大司马遂决定先稳住军心,丧事密而不发,能拖一刻是一刻!
当即怒意更盛,环顾下四周,厉斥道:“是谁将万将军之死泄露了出去?”
众士兵面面相觑,不敢应答。
郁千惆前来祭拜之时未见丧事公开,就隐约猜到其中缘由,此刻听闻此讯,更坚定猜测,忙出声安慰道:“大家莫慌,依我之见,敌人此刻只是有所听闻,并不能完全肯定将军已死,是以才会在城外叫嚣。若是肯定,此城失了将军,正是进攻的绝佳时机,万万不会错失良机,早已攻进城来!”
严峭眸内寒光微闪,忧心忡忡:“话是如此!但万将军已无法应战……我们如何能够瞒过敌人?”
郁千惆略一沉yin道:“刚好万将军新婚燕尔,不宜见血,自不能正常出战。特授亲信代他出征,仿若亲临!”
严峭眼眉一亮,转首问那士兵:“此刻是谁叫战?”
“禀严副将,此次前来叫战的是敌国第一猛将尉迟北!”士兵恭身回道,语声竟发颤。
尉迟北三字一入大家耳中,但见严峭的脸色瞬间铁青,冷汗都留了下来,心中骇然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找谁去应战呢?放眼军中,若论单打独斗,竟无人是其敌手!万将军在世时,根本不会怕他。可如今万将军已逝,朝廷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