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来。我想哭,但是哭出来;想对着浦江大喊,却发
现喉咙像被堵住了,嘶哑着怎么也喊不出来。那一刻,连刚刚还热力无限的阳光
似乎也不见了,天空中遮掩的是一大片阴沉沉的乌云,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我努力想让自己沉静下来,把思路捋清楚,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法集中自己的
思想,只能颓然的呆坐在浦江边的江堤上,一颗接着一颗的狠狠抽烟,脑海中一
片混乱,直到一个戴红袖箍的大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异常激动的指着地上的烟
头,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木然的取出块钱交到她
手中,寂寥的离开。
"昨天的恩爱,今天的陌路;曾经誓死的相守,现在放空的双手。经不住考
验的耐心,是对现实的妥协,还是无奈的歉疚。"——这是在说我吗?
整整一个下午,妻子都没有打我的电话,她肯定是知道我中午到了她公司,
也肯定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上去,但她始终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或发一个短信给
我解释一下。我不知道那一刻,是心痛、心酸,还是心死,所有的感觉都是木木
的,麻麻的,路就在我的脚下,没有终点,也似乎失去了方向。
我伸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随便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给你钱。"出租车司机奇怪的看我一眼:
"怎么,哥们,失恋了?""失恋?不算吧。""那就是跟老婆吵架了。""也
不算。""不会被老婆戴绿帽子了吧。哈哈哈。"司机豪爽的笑着,然后看见我
满脸惊讶于他的准确,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那个,开个玩笑,
别在意。"司机尴尬的开着车,不知该再跟我说什么。车辆就那样没有目的的在
车河里穿行,两人都不说话,似乎开了很久,又好像其实没多长时间,反正我已
没什么概念。不知什么时候,他将车上的收音机声音放大了一点。
"嗨,大家好,我是月子,没错,坐月子的月子,哈哈。"收音机里一个略
带浮夸的男子声音突兀的传进我的耳朵,"欢迎大家来到我主持的碰碰乐时段!
听完一首忧伤的《说好明天再见》,继续刚才我们的话题。来自沪海大学的
小梅同学刚刚跟我们分享了她的爱情故事,我想此刻很多正在收听节目的听众朋
友都感受到了她曾经的幸福和现在的那份淡淡忧伤。可能有人问了,这不是一档
轻松搞笑的节目吗?怎么忽然就变了风格呢。这个嘛,很好解释,每年这个时间
都是大学毕业期,也意味着有无数昨天还恩爱无比的小情侣,今天就要分手,或
许明天就会形同陌路了。不过我倒觉得这件让无数正在毕业和曾经毕业的人感慨
无比的事,其实对每一个在成长中的人来说,不见得就是件坏事,人都会在这样
的忧伤中成熟嘛。有时候,我们感觉走到了尽头,其实只是心走到了尽头。再深
的绝望,都是一个过程,总有结束的时候,回避始终不是办法。那么鼓起勇气昂
然向前,机遇或许就会在下一秒。几米说过,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看见最美
的风景………"接下来月子的话我没有再听进去,脑海中只反复的回荡着他这一
段话,配合着这些年来我跟妻子相濡与沫的一幕幕,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有些
忧伤,但肯定不再是绝望。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飞快的拿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妻子表姐的电话。
"喂,姐。""你在餐厅吗?"电话里传来妻姐的电话,糯糯酥酥的,跟她
的人一样。
"没有,我在外面。"我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晚上到我这儿来吃饭吧。"妻姐很随意的说。
"就我吗?"我问。
"嗯,就你,我给绮彤打了电话,她晚上要加班。"加班吗?还是在扫尾,
或是下定了决心跟我分手?不过我还是点头答应。
叫出租车把车开到了妻姐家所在的别墅区,按响了其中一栋别墅的门铃,很
快门开了,妻姐款款的站立在门边:"还不进来?好久没吃你炒的菜了。"看上
去她的表情自然而平静,估计还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妻姐叫苏媚,很妩媚
的名字,跟她人一样。比绮彤大3岁,与绮彤的冷艳不同,已经34的她多了几
分成熟的优雅和恬静,加上嫁了个有钱的开发商老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贵气,
配上略微丰腴的身材,平时总会让我禁不住去偷望她几眼,不过今天,我实在没
有那个心情。
"我姐夫呢?"我边进去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