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小狐狸随着锦兰去街上。
有不熟识的商户以为是母子,向锦兰称赞着:“公子长得真俊啊。”
锦兰也不反驳,笑着牵着他手在街边逛着。
远处唢呐声传来,一群白衣人抬着棺材经过,锦兰拉着他在一旁站定。
小狐狸好奇地看着前面几个带着帽子打着白幡的人哭得大声,轻声问锦兰:“这是做什么?”
“出殡,人死了,送葬。”锦兰尽量轻声地回答他。
“人死了……”小狐狸心忽的一攥,疼的掉了一拍。
“那那些哭的人是谁?”
“是死者的子女,这是人世间的风俗,出殡要有子女在前面的。”
白衣人群终于离开,小狐狸已是满面泪水:“锦兰姐姐,夫君要是哪天……我能送他吗?”
锦兰飞快地摇头,堵住他的嘴:“说什么呢?”
见他哭得伤心,想到他终究是Jing怪,难免要见到宋凛死在他前面,感念这小狐狸对宋凛的真情,锦兰叹了口气:“不必想这么远……不过真到了那一天,你怕是不能送他的……”
宋凛Cao劳一天,回到房里,小狐狸一把抱住他,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哭起来:“夫君,你怎么又生了许多白发,呜呜……”
“怎么了?”宋凛搂住他,温声安慰:“嫌弃夫君老了?”
“不嫌弃,安安不嫌弃,可是夫君你不要再变老了好不好,安安好害怕啊……”
九年了,小狐狸已陪着他陪了九年了……
宋凛刻意不去想愁人的问题,用力打横抱起小美人,放到床上:“夫君年轻着呢,还能将安安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夫君……呜呜……”
十四岁的男孩守在门外,等白安一出来就扭捏地走上前去:“白公子……”
“阿兴,怎么啦?”
男孩小时候他就是十八九的模样,男孩长大了,他还是十八九的模样,阿兴有一种随着时间流逝,自己会逐渐比他还大的感觉。
“白公子,父亲好久不来看母亲了……你能……”
白安垂下眸。
男孩红着脸:“我知道,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母亲真的很想见他,母亲只是不好意思和你说罢了……”
白安摸摸男孩的头:“阿兴,我是不是该走了啊?”
男孩没料到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愣了许久:“白公子去哪?父亲知道吗?”
小狐狸摇摇头:“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夫君的,你放心吧。”
“谢谢公子……”男孩喜悦的离去。
小狐狸却惆怅起来……
宋凛正伏案看着卷宗。
小狐狸从背后抱住他,糯糯地呼了声“夫君”。
宋凛从心底漾起一股温柔,他转身拍拍小美人的肩:“夫君有事情忙,等会儿陪你好吗?”
小狐狸乖巧地点头。
等宋凛忙完了,走进里间,小狐狸已经睡着了,手里攥着一件崭新的睡袍。宋凛从他手里拿来,展开一看,是绣的像鸡的两只鸳鸯。还是心满意足地换上,亲亲小美人滑腻光泽的脸蛋。
白安醒了,看着换上自己杰作的宋凛,微微红了脸:“夫君不要嫌弃。”
“嗯,夫君不嫌弃。”
“夫君要一直穿着……”
“嗯,一直穿。”
“傻安安,怎么又哭了?”宋凛心疼地侧身抱着他,小小一团像只虾子。
“我绣的鸳鸯好丑啊,呜呜……”
“傻狐狸,夫君喜欢不就好了……”
“呜呜……好喜欢夫君,好想和夫君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男孩看着淡然的母亲,心急为何他明明承诺要让父亲来看母亲,却没有做到。
这一心急,再次走到白安的房外。
那扇门没关,父亲的背影在白天不甚明朗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凄然。
他偷偷站了许久,却听见父亲似乎掩面哭了起来。像是就要窥伺到什么秘密,男孩被压得喘不过气,飞快地跑出院中。
昨夜,宋凛睡着格外沉,早晨起来,却再也不见了小狐狸的身影。
从前戴在美人腕上的镯子,工整地放在枕上,压着一封歪歪扭扭,一看便写了很久的信……
人与妖本来就不该在一起的,自己该走了,这十年,足够了。宋凛在慢慢变老,他需要回归一个正常的生活,在人世间,他未来需要子嗣的供养,与发妻白头,像人世间寻常夫妻那般……
而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那日后,宋府像是一切回到了常态。
又过了几年,下人们都说前些年那“美人”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并没有在府上留下什么痕迹。
知府大人与夫人和和美美,父慈子孝。
从前那十年像梦一样。
新来的仆妇听老人讲宋府曾有个美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