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魏地吗?”萧器问。
萧九音懒洋洋地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萧器拿着布巾,给他擦拭头发。
“嘶!”萧九音叫了一声。
“弄疼你了?”萧器停下手,低下头问。
萧九音狡黠一笑,仰头吻上萧器的唇角。
“季星,我在京城待的时间可比在魏地长多了。”
萧器眼神一暗,手指捏着萧九音的蝴蝶骨,到底不舍得再累他,于是又老老实实帮萧九音擦头发。
这一年竟比战时更萧索。
往年虽战事吃惊,可传回来的军报都是捷报。
大家心里从不怀疑,萧器能打胜仗。
那时前朝还有王丞相、陆年等站出去就让人信服的大臣。
宫中的皇后,几个皇子虽然一直争斗,但心思也都是一致对外。
可是今年,前朝后宫的人都少了,明宗也老了。
近来更是经常连早朝都不上。
萧九音听闻,礼部询问今年可还要宴请朝臣,许久没听到回答。
请示的官员战战兢兢抬头,发现明宗竟然睡着了。
除夕之前,明宗设宫宴。
四皇子和萧器分坐他左右两侧。
一些大臣见此座位安排,都是面上惊诧。
礼部官员眼观鼻鼻观心,只悄声说:“座次是陛下亲自定的,轮不到我们这些人置喙。”
萧器端坐在明宗左边,朝服加身,更显清贵。
反衬得另一侧面色不虞的四皇子沉不住气。
朝臣便对萧器的得宠程度有了更深的认知。
萧九音的座位空缺着。
明宗问:“九音为何没来?”
“请陛下恕罪,他染了风寒,恐将病气过给陛下。”
明宗哈哈大笑,“还是萧器身体强健,最有朕当年的风采。”
下方的老臣纷纷举杯,喝下明宗赏赐的酒。
两个老臣对视一眼,匆匆别开目光,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相似的怀疑神色。
萧器一整晚都风度翩翩,他是坐军中十万火急还能静心思考的人,颇有王者风范。
明宗兴致很高。
喝了几杯后忽然说:“还是年轻人好啊,朕老了。萧器,明年的恩科就由你来主持吧。”
“陛下……”有文臣站起来,劝阻道:“萧亲王恐怕……”
明宗大手一挥,“李尚书,萧器的文采我是知道的,毕竟曾经是和九音一起读书长大的。朕相信他能做好,这天下,还是要由年轻人做主。”
萧器不咸不淡地推辞。
明宗不给他机会,“萧器,朕就是信任你。”
喝到最后,众人都有些醉意朦胧。
明宗说:“你不肯娶妻,明天是家宴,你带着九音来,朕瞧瞧你们。”
“是。”萧器应了,但他心里清楚,明宗并不想看到他和萧九音幸福恩爱。
明宗想看到的,是他仍然在折磨萧九音。
除了魏王是明宗心头的一根刺,明宗也不能原谅,他的儿子因为算计,差点没上战场就被折磨死在军营里。
可萧器并不打算让萧九音来明宗面前受苦。
他不舍得的。
四皇子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席间有人同他敬酒,他连头都不抬,于是又被明宗敲打了几句。
这一下便意味深长。
同时坐在皇上左右,一个被皇上委以重任,一个被皇上批评心胸狭窄。
一个是现在皇上身边的红人,一个是皇上仅剩的亲儿子,都不好得罪。
萧器近来越发不喜欢同大臣们应酬,大家弯弯绕绕,满肚子花花肠子。
譬如今夜,他在宴会上一刻也不放松,却在见到亲王府的马车时软下眉眼。可那些聒噪的大臣,仍在雾里看花的试探。
萧器索性几句话说完,快速走向马车。
萧九音懒洋洋躺在车里。
身上盖了一件毛绒绒的披风,衬得他皮肤生白。
“风这么大,怎么跑出来了?”
“想你了,夫君,我们回家过年。”
“好。”萧器微微一笑,娴熟地帮萧九音捏腰。
萧九音脸一红,瞪了萧器 一眼。
昨夜萧器非要用一个非常孟浪的姿势,他腿分得太开,到现在都还酸疼着。
府里已经有了过年的氛围。
萧九音说:“我有好多年没和你一起过年了。”
萧器抱着他回房,“是,所以以后都得补上,每一年都要陪我过。”
萧器说了要补上,于是夜里做得格外凶狠。
萧九音受不了,一口咬在萧器肩膀上,“你今晚怎么了?”
萧器摸摸萧九音瘦削的腰,“今夜你躺在马车上,懒洋洋地,好像怀孕了贪睡的母猫。”
萧器低头亲萧九音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