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血液样本,一边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着这些话。
“……中村君,你认识,那个,泷崎的妹妹么?”芳贺试探性地问道。
“那是泷崎的母亲。”中村做出了最普通的回答,“但我不认识她,确切地说我不认识她的脸。我们以前经常联系,通过信件。”
“什么?!”
“昨天晚上在你们都不知道的时间里她来想我表明了身份,所以我也就终于泷崎到底是谁了。”
“你说你知道我的伤口快速痊愈的原因?”芳贺不禁问道。
“你吸他血了吗?”
“没有……”
“果然。那你们是舌吻了?还是滚床单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正经回答我的问题啊?!”
“泷崎的血液,确切地说是他的体液,更确切地说是他整个血肉之躯,对像你一样的异类来说简直就是营养品一样的存在。吸血鬼的力量来源是血液,你们能和动物的血活下去,但是只有人类的血液才能让你们发挥出最强的力量,是这样没错吧?简单点说,泷崎就是上等金枪鱼肉。”
为什么要比作金枪鱼……“这大体上我也明白,只是……”
“所以你们到底滚床单了没?”
“这真的不是重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泷崎这种体质并不只是因为他是吸血鬼和人类的混血。造成他这种状况的是我。”
第五次对于好奇张望他的女学生微笑后,泷崎总算是找到了会实验楼的路。“从这里传过去会不会稍微近一点呢?”这样想着,他迈步向铺着新鲜草坪的院子走去。
芳贺对于中村君这个人,也对于自己是有点疑虑的,这一点泷崎很清楚。认识芳贺并没有多久,但他的性格便是如此,想得有点多,却从不主动开口问,这样一个人,说不定就需要另一个人去疼爱他,让他依靠,以消除常年驻扎在他心里的不安。泷崎想要成为这样一个对芳贺来说不可或缺的人,并且他能感觉到芳贺也是这样期盼的,但是可能是出于一点点使坏的心情,泷崎想要看到他突破傲娇最后一道防线亲口将这些话说出来的可口表情。
渐渐都开始偷笑的泷崎忽然之间停下来脚步。他感到脚下有些不对劲。最近几天都没有下过雨,刚刚走过的草地也是这个季节里应有的坚硬,但是现在他站着的地方,土壤却有点微妙的柔软。
他低头,看见脚下的草叶颜色偏深,他蹲下去差可能,随即闻到一股辛辣的臭。
一步开外是一扇拉着窗帘的窗子,但是窗开着,帘子也因为风在晃动。泷崎走到窗前,看到窗口上倒伏着一个广口瓶,一些红色的液体正从里头流出,一直渗到草地中去。那房间很昏暗,泷崎眯起眼睛,却看到一个人样的黑影从天花板上倒挂下来。
拎着的一袋饮料随意就被抛下,泷崎匆忙找到了眼前这栋二层小楼的入口,门关着但是没有上锁。这栋楼看来是动物解剖的实验室,几个有罕见编译病症的标本被陈列在走廊内,完全是让人欣赏不起来的积着灰的摆设。泷崎统统略过,径直奔向那个房间。
一推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泷崎皱着眉头打开了灯,光线马上照亮了整个房间。这原来是一间阶梯教室,教师一侧是讲台一侧是近百张座位,第一排座位前,一个铁制积攒着无数不知名锈垢的钩由手腕粗的铁链连接着从天花板上垂下。
这个钩子上可能挂过牛或者猪的新鲜尸体,教师们就通过学生面前的事物演示解剖学的内容。但是现在,一个少女正吊在上面。
她的双脚被麻绳捆住,铁钩从绳结中穿过,少女就这样被倒挂在半空中。她的双手也被同样绑住,而她的脖颈处有一道被利刃划出的伤口,血从她的血管里流出,顺着她垂下来的头发滴入地板上放置好的器皿中。
那可能还是十几分钟前的情景,因为现在血已经凝固住,器皿里的血液已经被处理掉,好像有谁已经忘我地一滴不剩地舔舐干净了。
泷崎马上跑了过去,他用手指探了探那女孩儿微弱的气息。她还活着。
这个高度泷崎解不开绳结,他环顾四周,找到了摆在讲台上的遥控器,按下其中一个键,齿轮带动铁链,钩子开始往下放。
泷崎抱起女孩儿,解开绳索后将她救下来让她平躺在地上。脖颈处的伤口并没有对主动脉造成过大的破坏,这是她现在还有呼吸的主要原因,也是凶手其实“技术不佳”的证明。
泷崎这时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回过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穿着肮脏的白袍子,手里拿着一把切肉刀。
“你不应该、不应该过来的。”那人颤抖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