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冷了下来,有些地方甚至开始下雪,只不过阿许和林程远在的城市还没有那么冷,阿许吃完饭以后会走去一公里远的公园里,坐在树下的休息椅上看湖里的鸭子游来游去。
有时候看到有家长带着小朋友在公园里玩,阿许也会多看几眼,他还不懂得养孩子,所以看到别人抱着小宝宝就会下意识地看着,学习别人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他自己其实还是一个孩子,虽然年纪已经十九岁,但是别说人情世故了就连很多该懂的常识都懵懵懂懂的,本来像他这么大年纪的男孩应该在大学里读书,在自个的父母那里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呢。不应该年纪这么小,就成为小“妈妈”。
他很多事情都是靠林程远教他,他又不太聪明,胆子就是小,如果不是这次林程远出了意外,阿许或许会在林程远建立的玻璃罩子里,继续做一支被保护的、娇弱的小玫瑰花。是那么美丽、又脆弱,又让人怜惜的玫瑰花。
林程远比他大了十岁,他事事都完全地仰赖着林程远,如兄如父不可分割,这也是对方一手促成。林程远让阿许离不了他,只需要他,可是他却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阿许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该怎么从这个艰难的世界上存活下去。
人有的时候就是太自信了,以为自己就能对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他以为自己可以照顾阿许一辈子,就算阿许永远都恢复不了童年的创伤、永远都爱掉眼泪,但是只要他在,就不会让阿许害怕。
可是现在林程远失去关于阿许的记忆,他曾经做过的承诺,曾经许过的诺言,都随着记忆消失而烟消云散。
即使他现在回来,阿许也从重新回到了家里,但是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他提供给阿许住处,提供给阿许衣食,提供给阿许所有物质方面他能给予的,只是不能再给予爱和关心,珍重和呵护。
不知道是他还是生活教给阿许这一课,人不是恒久不变的,这个世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阿许在公园里走了一圈,他一路上捡了很多漂亮的落叶,放进了口袋里,他其实现在肚子明显了不少,也是幸亏冬天衣服宽松才不明显,而且肚皮经常痒痒得厉害,特别是穿着有点扎人的新毛衣时候,经常把娇嫩的皮肤磨红了一片,阿许他又不敢挠那里的皮肤,怕自己挠坏了。
自己坐在家里的角落里待着的时候,阿许经常被痒意弄地难受得快掉眼泪,想鼓起勇气和林程远‘说’又羞耻地难以‘说’出口,特别林程远也不耐烦听阿许说这个,阿许就可怜巴巴地自己忍着。
怀孕的身体好像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和烦恼,和前三个月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差别很大,阿许被这些变化弄得又慌张又无措,没有人教过他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教过他应该怎么做。
出院以后,负责阿许的医生还有给阿许安排定期的产检,虽然价格昂贵得不是普通人可以承担,但是林程远是可以承担得起的。而且医院的服务贴心细致,保密性也很好,不会让阿许怀孕的事情让媒体发现。
只是,阿许是一个人自己去的医院。
林程远没有陪他去,把上次的病历袋拿给阿许,就让阿许自己去医院做检查,虽然是询问的语句,但是林程远说话的的口气已经是默认阿许答应了,“自己去医院,做检查可以吗?”
阿许接过来袋子,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林程远眉头跟着皱起来了,“去医院做检查都做不到?你又不是小朋友,还要大人陪着你。”
阿许委屈巴巴地嘴角向下撇,一个字一个字地打给林程远看,‘我没有一个人去过医院,求求哥哥这次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你自己去。”林程远立刻拒绝,他从阿许的身边走开,去厨房泡一杯咖啡。
阿许把病历单放在桌子上,跟在林程远身后,像条小尾巴一样连忙跟上去厨房。阿许按着手机打字和林程远求情,‘等你有空一起去好不好,求求你’。
林程远拿着咖啡要上楼,阿许连忙抓住他的衣角,他手抓得很紧不肯松开,又咬着自己嘴唇,神情泫然欲泣,又可怜又委屈。
不用看阿许的手机,林程远都知道他打了什么字。
“阿许,你几岁了?”他的语气变得严厉了,
阿许紧张地咻地一下松开手,他原本想用手机打字,可是伸出双手用手对林程远比了一个1和9。
“19岁成年了吗?”
阿许没有犹豫地点点头。
“还是小孩子吗?”
阿许这下明白了,眼角红红地摇头。他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什么都依靠着林程远了。他其实看着外表还是很显小的,五官Jing致漂亮,可是没有攻击性,一副可可怜怜的小受气包气质。
“不是小孩子,就自己去医院做检查,不要什么事情都靠着别人,知道吗?”林程远加重语气。
阿许除了听话地点头以外还能‘说’什么,明明是林程远说过他不懂的事情,都会一件件地教他。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