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江寿案判决出炉
白云瑞冯渊带领一队官兵,押解着大大小小几十名人犯回来汴京,包拯很快便升堂讯问,那些人也都是极为顽强,到最后实在痛苦,这才招认,原来都是白衣道的徒众,只为之前开封府剿灭了他们一个分支,因此便要下毒报复,想着干脆败坏了开封府的名头,便给他们下了这种非常灵验的春药,哪知却给识破,连投毒的人都被逮了去,那出面投毒的人便叫做江寿。
公孙策在旁边问道:“你们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个人?不是很机灵的。”
那头目说道:“因为他一脸老实相,而且不是装老实,是真老实,开封府的鹰犬——差官老于办案,最擅识人,若是派个久惯牢成的机灵鬼,只怕马上就被识破,让他这样的人动手,一定能够取信于人的。”
白云瑞在一旁点头,果然是个老实人,居然连投毒都会了,看来今后最可防备的倒是“老实人”。
包拯在堂上发放了一干人犯,杀的杀,流的流,案卷最下方便落到江寿头上。
包拯退到后堂之中,冯渊断了一盏茶水,凑到包拯身边笑嘻嘻地说:“大人啊,那江寿您老打算怎样发落?”
包拯接过茶盏,微微笑着看着冯渊,问道:“冯渊,依你看该当如何?”
冯渊笑道:“我的青天大人啊~~那人投的是春药,虽然极其下作,毕竟不是砒霜,况且也给三哥当场拿住,并未惹出大事来,他这也算是下春药未遂,本身也不过是为人驱使,并非首恶之人,要我看就将他看押在开封府里也就罢了,那人滑头得很,放在别处只怕出事,我们这里全员都是办差官,押着他在这里,便如同一群猫看守一只老鼠,再跑不脱的。”
包拯斜睨着他,暗道那白衣道的头目说这人老实,你又说他滑头,这可真的是薛定谔的狡猾与愚笨,将他压在你那里,确实是不必担忧他逃跑了,只怕每天腰都是软的。
包拯似笑非笑:“投毒下药乃是重罪,旁人只不过是党徒会众而已,他却出面下毒,这样大胆,岂可轻饶?不过虽然如此,朝廷的王法也讲个公道,他已经在你那里受了这样一番拷打,同一个罪名,没有个挨两回剐的,我便将他判罚在东京城中,你可要严加看管,勤加敲打,倘若走脱了人犯,我唯你是问。”
其实这样的判决不合规矩,不过冯渊也是开封府用得着的人,自己也难免徇情曲意一回,这世间总是难有绝对的铁面无私。
冯渊听他家大人如此说,喜欢得简直心花怒放,咯咯乐道:“大人尽管放心,我定然每天敲打,让他晓得国法的严峻。”
冯渊乐颠颠地回到房中,将这件事便告诉了江寿:“包大人已经将你交给我监管,就在这开封府内充军,你今后可要乖乖的,要你做些什么,再不许扭手扭脚的了。”
房书安也乐:“难怪不肯吃rou,把韭黄角儿也叫做韭黄橛儿,本来还当是发音不正,原来是避‘张角’的讳,这太平道从后汉兴起来,本以为黄巾军之后就没了,哪知辗辗转转居然流传至今,那大头巾的名字竟然也如同君王的名讳一样,不许人说出来的,戏台上穿龙袍,居然也是一方的帝王了。”
江寿给这两人一顿勒掯,只觉得仿佛有铁线紧紧缠在自己身上,说不得浑身rou疼,低垂了头揉搓着衣角,像是要把那衣角揉烂一般,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直跳。有些事情自己从前本以为隐秘,哪知如今牵藤扯蔓拔出下面的地瓜,一串串全都给人家揪了出来,自己那一点忌讳也尽皆给兜了出来,再无秘密可言,从前只当给那冯官长在床上脱了衣服分外羞耻,如今才晓得给人家将心事都揭出来,却也和光了身子一样,吃菜拜菩萨崇敬先师,从前在自己是多么虔敬庄重的事情,结果却给他们说成小儿科一样,让人说不得又是懊恼,又是窘迫。
冯渊笑道:“啊呀房大哥,你可是长学问了,连后汉的事情都挖了出来。”
房书安笑着说:“都是听公孙先生说的。你个臭豆腐又挖苦人,咱们这一帮办差的,除了你和沈明杰有空儿的时候读几本歪书,剩下的有几个是看书的?多不过是读读话本罢了,我这就算不错了。”
就连白云瑞那样一个标致Jing神的小伙儿,平日里也是不亲书本,虽然没带了多少草莽之气,不像艾虎韩天锦鲁世杰那样爱骂脏话,一张嘴就是“我去他大爷的”、“揍他个gui孙”,白云瑞言语不多,字句也比较干净,然而玉面小达摩确实也是很少看书,闲下来不是习武,就是闷头大睡,或者便是到外面逛逛,最大的娱乐就是泡澡堂子,其实也是一个挺无趣的人。
细脖大头鬼转头对着江寿又说道:“如今你可是好了,只为了之前曾经赎罪,大人结案之时特意将你从轻发落,把你配在汴梁。这白衣道白莲会的刑律,从者也是发配三千里,都不是往好的地方发呢,你这直接给发来了东京,着实好个服刑的去处,律条里面妇女发配是一千里编管,你从潭州到东京,一千五百里,比妇女重一级,比男人轻了一半,这也算是处置男老婆恰当的刑律,从此就在这差官房服刑,倒是享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