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听了谢琮的话忍不住一呆,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个……小师叔啊,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有没有跟林道长说过你的心思啊?”
好么,心里一打鼓,连小师婶都不敢叫了。
一说起这个,谢琮就忍不住咬牙:“说了,怎么可能没说!”
“那……”你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表白成功啊,不过若说彻底失败,看着最近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模式和彼此互动,又分明比早前不知道亲密了多少,“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谢琮摒着一口气,将手里刚拿起来的密账翻得哗啦哗啦响,沉默了足有十息,突然摔了账本扶额,有些无力地说道:“我说让凝之以后跟了我,当然了表达方式很郑重你领会Jing神就好,他同意了,但是说到三书六礼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啊?”
“你说凝之他到底怎么想的?宁可就那么没名没分地跟了我,反而不愿意让我用正君的礼仪把他聘进门?他对我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啊?!”谢琮自然不可能同意林静的想法,他要的是光明正大长长久久,可不是暗通款曲无媒苟合,于是两个人现在居然就半僵在这里了。
白芷虽说转了年也才满十七,但是这感情上面的事情却显然要比谢琮看得明白的多,稍微沉yin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师叔,你有没有想过,林道长可能不是对你有不满,而是有点……嗯,自卑?”
谢琮简直要瞪眼了:“自卑?凝之有哪里需要自卑的?他要是还能自卑,那这世上一半以上的人干脆直接就该抹脖子了!”往大了说,林静用短短两年时间把赤炎宗从三流宗门排名靠后给折腾到了勉强勾住二流宗门的尾巴,着实不容小觑;往小了说,在这么个小镇子上也能生活得左右逢源,与自己更是狼狈为jian坐地分赃,哦不,是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如此有大眼光又有小聪明的人,到底有哪里是需要自卑的?!
“我的小师叔!感情和能力是两回事!”白芷一看就知道谢琮想偏了,恨不得给他们这群平日里自大惯了的乾元好好洗洗脑子,可惜骂人她有不敢,只能压低了嗓子掰开了揉碎了解释道:“林道长是个坤泽,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坤泽,而且这个孩子还不是小师叔你的!若真按小师叔你说的,走正君下聘的礼仪流程,必须告知家中父母长辈,就算你不在意,林道长不在意,但是门主和夫人呢?家中长辈就真的不会说嘴?我说句不好听的,小师叔你这算是给别人接了盘,当然了更难听的还有我都说不出口,到时候你的脸面往哪里放?”
谢琮稍微一愣,原谅他在遇上林静之前那么多年从来没对人心动过,作为一个乾元也从来不需要考虑那些事情,此刻被白芷一语道破,才突然理解到了一点林静思考这事情时候的角度和想法,“也就是说,凝之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想走那些麻烦的礼节,其实是因为对我太过上心?!”
白芷:“……”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我想表达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行了,你也不用再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谢琮是聪明人,方才欠缺的不过就是那么一个提示,现在眼前迷雾散去,自然立刻明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凝之担心的不就是我家中长辈的态度么,这还有什么不好办的?”
白芷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有门,赶紧问道:“莫非是门主在信中说了什么?”
谢琮手指在信封上轻轻抚了抚,说道:“凝之的事情,我自从确定了心意就不曾向母亲隐瞒过,母亲是没有异议的,父亲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对。至于稍微能在我的婚事上表个态的那几位长老,呵……”
“门中五位长老,两位绝对是站在门主这边的,一位绝对中立从来不在这事情上发表意见,另外两位……”白芷默默盘算着,指尖敲了敲脸颊,“三长老暂且不提,至于五长老,我听师傅说,当年似乎是想让侄女和小师叔你结亲来着?”
谢琮实在是服了白芷的脑子,张罗结亲那可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白芷才多大?打听八卦能一口气回溯到自己七八岁的时候,确实也是人才了。
“这件事倒是真的需要尽快解决,左右咱们也需要在长老会里面动动手脚,干脆就一起办了干净。”谢琮说道。“原本还想让他们过个好年,不过么……既然学不会听话看不清形势,那么何苦霸占着长老的席位,让更有才能的人压在底下上不来呢?”
白芷沉默了一下,躬身双手接过了谢琮递过来的手令,态度却是要比先前郑重了许多——大概没人清楚她心里的想法,但是从这一刻起,她算是真正被锁在了谢琮的战车上,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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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的生日是在正月二十二,除了需要筹备一下抓周用的的各种物品,还要安排一些不能让林静知道的事情,以至于年关之后的半个月里,谢琮居然比年前还要忙碌。林静和谢琮即便没有真正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但是依旧对谢琮的奇怪举动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