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庆典,盛大繁华。席上觥筹交错,歌舞延绵。
白术在席上看到属于玉锦华的国师席位是空的,心内便有些担心。所以在国宴后半段,他就以有伤在身兼不胜酒力为由,提前离席去了摘星阁。
摘星阁上设有复杂的结界和阵法,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妖将中排位第一的白虎圣君,更何况玉锦华本也从未将白术算入被阻挡的一员。白虎圣君步伐不停的很快就走到了玉锦华闭关的暗室前,然后默念咒语通过结界步入其中。
闭关的暗室不似摘星阁上的其他客房厅房那般装饰典雅,摆设Jing致,是一间几乎可称为空无一物的小房间。只在一面墙壁上的几个角落点了灯,室内就只摆放了一个居于正中的蒲团。原形半现的玉锦华就坐在这个蒲团上打坐。
他闭着眼睛,口唇张开,金色的狐珠虚虚漂浮在他的正前方,整颗珠子周围隐隐浮现着白色缭绕的水雾和紫光。
白术仔细审视了半晌后微微皱眉,不假思索的盘腿在玉锦华的对面坐下,也闭上眼双手结印催吐出自己体内的妖丹。
白金色的白虎妖丹比起金色狐珠要大上许多,从白术口中窜出后就开始温和的绕着金色狐珠旋转,缓缓用它周身闪烁的白色柔光将那层包裹狐珠的隐约水雾溶解消散。
暗室之内静谧无声,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狐珠周围水雾尽散,开始闪烁金色柔光,玉锦华才重新稳定出人形。他睁开眼深深看了面前打坐的白虎一眼,开口问到,“回来了?”
“嗯。”白术收回自己的妖丹后淡淡应了一声,就准备起身离开。
“受伤了?”狐狸的鼻子一样灵敏至极,敏锐得闻到了白术已经处理过的并不易被发觉的血腥味。
“无碍。”
“战况如何?”
“幸不辱命。”
“……”
玉锦华一双风华绝代的狐狸眼略显不忿得眯起,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圣君,你多说几个字会死?”
“言简意赅,不也挺好。”白术仍然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回复的音调冷冽的一如往常。不过在踏出结界离开前,到底还是扭头淡然的加了一句,“少喝狐酒,保重自己。”
玉锦华眸眼惊讶的一眨,而后将自己的狐珠收到嘴里后不自觉的舔了舔,发现其上确实残留了几分酒味。这还是中秋满月那夜,他没忍住满腹心伤而贪饮了几杯,恐怕当时因为含着狐珠的关系,竟连这上头都沾染到了,余味还至今未消。
倒是……又让白虎圣君看笑话了。
“白将军!”
白术刚走出摘星阁,不期然就被一道正处于变声器的少年嗓音给叫住。
利落地从屋檐上跳下来的少年,身形已经逐渐向青年生长过渡,四肢因身量突然抽长而显得格外纤细,但教过对方近三个月武艺的白术,却知道少年这具看似瘦弱的身体里,其实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
申公豹在将少年交给他时就有交代过敖乙的身世,说他是人龙混血,罕见的龙身人魂,又血统非凡,天赋和资质皆属上品。事实也确实如此,仅仅不过三个月,敖乙就几乎掌握了他所教导的大半武艺,于军论兵策上也颇有一番独到见解。
白术脚步微顿,到底停下脚步淡淡侧首看向敖乙,问道:“你怎么没回你师父身边去?”
“去过啦,”敖乙腼腆的抓了抓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但是我还是白将军您的亲兵呀,就又回来了。而且,这不还没帮将军你换药呢。”
“我可以自己来。”
“那可是在背上!将军你怎么自己来?”敖乙瞪大了眼睛,一副‘白将军你肯定在骗人’的表情。
“有侍女代劳。”
“侍女哪有我熟练!”敖乙立即鼓着腮帮子出言否决,“而且这伤是白将军你为了救我才被敌人射中的,我怎么说也要负责到底!民间不是经常说嘛,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白术的冷脸终于出现了一丝隐约的裂痕,他狠狠一皱眉,冷声训斥道:“你知道什么叫以身相许?”
“呃,不知道……”
“不知其意,焉能乱说!”
“那……,涌泉相报?”
“……”
气氛一时陷入无比尴尬的沉默。白术抿着嘴无语的盯视了敖乙很久,直看得少年羞愧得脸色通红手足无措,恨不得能立即挖个洞钻到地里,这才伸手摸了摸敖乙的脑袋,叹息道:“你还是该先回去你师父那多念点书。”
“哦。那白将军你的伤……”
“我自己能搞定。”
“可是……”敖乙还是不放心,觉得自己既然当了亲兵跟着学了武艺怎么也该好好做事,哪能半途而废去找师父:“我要不还是先帮你换好药,等您的伤好了再……”
“他的伤就交给我吧。”
突然的,一道好听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优雅地接过了敖乙的话头。敖乙忍不住循声转头,眼睛在看到来人后,当下就傻愣住了。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到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