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封疆本该是高兴的,一心恋慕的男人叫他侍候,他却实在高兴不起来,他的身上疼得要死,他的心里也怕得要死,可是那孔武有力的侍女却不管这些,直接把他丢在了床上。
片刻后,一个大夫匆匆走了进来,他瞧了眼床上趴着的少年,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说:“这可要糟三重罪了,唉,拿把剪刀来,先把衣服绞了吧。”
“大夫,怎么就是三重罪了?”小梅平日不能上三楼去,今天好不容易才能见到自家主子,眼见人被打得半条命都没了,心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第一重便是伤口疼痛,第二重则是要将和皮rou黏在一起的衣服脱下,第三重便是上药时的痛痒难耐了。”大夫拿着剪刀,摇着头说道,只是这第三重本也不是必受的,百里家什么贵重药品没有,偏偏庄主下了令,要用药效最猛的血蝎赤箭散,虽然是万金难求的珍品,可是那药粉寻常沾上肌肤就犹如毒蝎之刺,叫人疼痛难忍,更何况这血rou溃烂的状态呢。
“出去!”大夫的手才刚刚碰触了少年的衣角,本来晕厥的百里封疆却忽然强撑起身体,低低喝到:“宜兰,宜欢,你们来上药。”
两个侍女心知肚明,本也不可能叫大夫来换药,于是只客气的请大夫放下了药,那大夫也不强留,叮嘱几句,就走了出去,百里封疆瞥了眼小梅,瞧见少女满脸的担忧,心中一时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可他又怎么有脸面再让小梅看他身体上的那些东西,于是冷冷的说道:“你也出去。”
小梅一怔,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百里封疆也会叫他走,可她又看懂了少年脸上的一丝脆弱,咬了咬唇,说道:“喏,奴婢这就出去。”
“唔...唔...”鲜血从华贵的黑檀床沿淌下,竟是比挨板子时还多,早上还整齐舒适的衣物已经成了新的刑具,被剪烂的破布一条条从百里封疆的背上,tun上撕了下来,尤其是那些麻绳,似乎都嵌入了骨髓一般,是被抠出来的,没有痛呼出声,完全是因为少年的口中紧紧咬着的沾了参汤的布条,饶是如此,这个场面也足以吓退一般的人了。
就是马姑姑也有些脸白,她惯于折磨人,可多是些女人的Yin毒手段,很多时候把人弄断气儿了,身上还囫囵完整的,此时瞧着百里封疆腰tun上都没一块好rou了,说不定血淋淋的衣服上还带着rou皮呢。
眼见他脸从青白到通红,转了几个回合,这身上才算清理干净,这时宜兰,宜欢两女对视一眼,只见宜兰按着少年的双腿,宜欢说了声:“得罪了,少爷。”
百里封疆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比之前更痛十倍的感觉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好像被人活剥了皮一样,背脊高高弹起一瞬间,如同濒死野兽中般的嚎叫从他的喉咙中发了出来,然后又狠狠摔回了床上。
宜兰宜欢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安慰他道:“上药前拿药酒清洗一遍,之后伤口才不会化脓,少爷且忍忍。”她俩都是暗卫中的老人,自然不怕这些小场面,只是马姑姑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坐到了椅子上。
药酒的功效并非只有一瞬间,那火辣辣的疼痛让百里封疆甚至错觉有人在拿钢刷铁鬃刷他的腰tun一般,许是痛得太厉害,血蝎赤箭粉扑上去时,他也没再动,只嗓子里咕哝了两声,若不是看他背上抽搐的肌rou,这毒辣的药粉似乎还没酒水厉害一般。
地狱便是如此吧,恍惚间,百里封建忽然想起了小梅给他讲的故事,也不是没有在地狱里走一遭的,或是为了情,或是为了恨,他吃了这样的苦头,是不是百里卿夜,他的爹爹就能对他心软些,是不是有一天也能,爱上他。
等到少年的腰和tun被白纱包裹起来后,外头已经是夕阳将落,暖暖的黄光照进了室内,百里封疆才好似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不,他看清侍女手中的物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他只不过从一层地狱到了另一层地狱罢了。
说来可笑,这许多天来,他今个儿终于穿上了衣服,然而经历的耻辱和痛苦却比不穿衣服时还多,现在侍女手中捧着的漂亮的衣裙则更像是一种嘲讽。穿衣前,还有些琐屑的事项,梅花针被重新钉回了百里封疆的锁骨下和大腿内侧,另外还有一对锯齿的ru铃,一根碧玉的锁阳棒。
妆点完毕,百里封疆僵直的坐在罗凳上,即使下面是软软的垫子,此时受伤的tun部也让他如坐针毡,更合况铜镜中的盛装佳人,即使最爱俏的二夫人也从未打扮得如此奢华过,这一身朱砂色绯罗蹙金刺凤罗衣,同色掐花金坠长裙,青丝高高挽起,东珠长钗下是明晃晃的鸽血石,颈上是赤金重瓣牡丹盘螭项圈,衬得“少女”面如春花,明艳至极。即使还能看出一丝稚嫩,镜中的少女已经有了绝代佳人的美貌,而她不笑时,更是端庄典丽,华贵非常。
在场另外三个女人,宜兰宜欢心中暗惊不提,马姑姑这乡野婆子本来那股泼劲儿竟是半点儿也撒不出来了,少年只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她就又心虚又惶恐,只能像个锯嘴葫芦一样退下了。
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如今天气转凉,这身衣裙倒也不热,只可惜此时百里封疆穿成什么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