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封疆病着时错过了初一的拜年,而十五的元宵节自然也和他这个被罚的人没什么关系了,他本指望着自己亲娘也能告个病,两人一起过节,结果林姨娘犹犹豫豫想了半天,还是舍不得这一年也没几次见到丈夫的机会,把百里封疆一个人落下了。
百里封疆知道他娘那老鼠胆子,就是让她去骗百里卿夜,想必也是不敢的,所以也就故作不在意的表示他和小梅两人过夜可以。只是真到了晚上吃汤圆的时候,小孩到底也没吃下去,勉勉强强咽了一个就去睡觉了。
好不容易等多灾多难的春节过去了,百里封疆也虚六岁了,他虽不是什么天资聪颖的人,但是也不笨拙,在三位名师的教导下,更是日进千里,只是没有旁人与他比较,所以他也不懂得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夏天的时候,吴师傅似乎也觉得百里封疆的基础足够扎实了,开启了下一段课程,在一个下午,百里封疆看着庭院边一角的大缸和站在旁边的黑衣男人,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道:“师傅,这是什么?”
“河砂。”吴师傅吐出两个字,见百里封疆一脸迷茫,解释起来:“习武之人,多是依靠手上功夫,虽不要求你练成铁砂掌,却也要强健筋骨。”
百里封疆一震,他知道修炼铁砂掌力,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最初用河砂糙米,然后是石块,最后是加热的黑铁砂,以手掌穿插之,日日勤练才有可能练成。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一门极为痛苦的功夫,十指连心,恐怕只有少林的铁档功才能比拟吧。
可是吴师傅积威已深,百里封疆也很是信任这位不苟言笑的师傅,若不是吴师傅每个半个月便让他泡一回药浴,给他按摩膝盖,恐怕他的腿会比现在更难过,如今只是大雨天和三九天有些疼痛,百里封疆已经很满足了。
吴师傅随意用手从缸里抓了半把黑色的粗石砂,只轻轻一攥,指缝里便纷纷落下黝黑的粉末,然后目光在百里封疆雪白细嫩的双手上扫了一眼,说道:“因为你泡了秘药,所以筋骨强健,练此功夫并无不可,但是皮rou之苦却是免不了的。”
百里封疆只是笑了笑,任由男人给他缠上白色的绷带,然后缓缓运气,双手朝着缸内的石砂中连插下去,一直连小臂也完全没了进去之后,才猛然将双臂拔了出来,随后又低喝着插进砂里,初始时动作还颇慢,渐渐地就有些加快,双手闪电般连起续落,额上却逐渐冒出冷汗来,嘴唇亦紧紧抿起,直到两刻钟后,吴师傅说了一个‘停’字,他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将两条手臂从缸里拔出,就见那两臂上已变得通红,双手更是血迹斑斑,皮开rou绽,雪白的纱布已经成了红色的布条挂在胳膊上。
吴先生微微皱眉,小孩的皮肤比他想象的还要细嫩,但是要练成绝世武功,哪有不吃苦的,于是只是沉声道:“伸出手来。”
百里封疆傻傻的伸出手来,河砂细小伤不到筋骨,但是表皮上的伤口带来的疼痛一点也不少,被吴先生撕掉绷带,小臂和手背都脱落下一些皮肤来,露出里面粉嫩的rou来,他倒吸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被男人拿药酒浇在了手臂上,这滋味,简直不比那“水晶烙”差,两只手臂如同火烧一般,百里封疆顿时疼出了眼泪,急着叫道:“师傅轻点,轻点,疼,疼死了!”
“消肿。”吴师傅简短的说了一句,这样不影响百里封疆明天和那个崔文正上课,他硬起心肠,对百里封疆可怜兮兮的样子视而不见,说道:“等到新皮长出来,继续练。”
若是小梅在这里一定会惊呼:“你是魔鬼吗?”但是百里封疆到底还是个古人,心里没有那么多想法,所以只是泪汪汪的应了下来。
练铁砂掌虽然痛苦,但是咬咬总是可以坚持下来的,百里封疆在这种磨砺下,确实进步非常,虽然肌肤在药浴的作用下保持着光滑细腻,但是内里却强健了百倍,使出的拳法也不再像小孩子一样软绵绵的了。
可是日子总不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百里封疆绝对想象不到,仅仅是因为回小院换本课本,他就能发现这样的秘密。
男孩站在一间废弃的院落外,听见院子里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声,即便心里说是不敢亲近父亲,但是百里卿夜的声音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如今习武后的百里封疆耳聪目明,他知道以百里卿夜的武功自己只能站在远处,是万不能靠近的,所以只能束起耳朵尽力的去听。
“庄主,这是这个月的报告,百里封疆所做的事情都在这里。”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听起来十分苍老。
“我知道了,他有什么异常吗?”百里卿夜的声音冷冷的问道。
“哦。。有。。。有,好像是月中时,说是练功的河砂换了石烁,疼得受不了,还说庄主找这样的师傅一定是来折磨他的。”另一个谄媚的女声响起,这回百里封疆听明白了,正是给他们母子做饭的李大妈。
小孩何等聪明,他转念一想,就猜到了那个苍老男声的主人,大约就是他院里的“哑”仆了,百里封疆苦笑一下,没想到两个看似普通的下人,竟然是来监视他的,他不知该为百里卿夜对他的重视高兴,还是为自己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