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蒹葭局促不安地站在桌边,目光里尽是担忧。白露更是泪眼汪汪,靠着戚风,心里难过极了。
自己的手艺竟已退化到了这种程度!让小姐如此食之无味!昨天的燕窝汤小姐甚至都没动过一口。白露越想越委屈,思绪已经奔放到了季曜空马上要把她开了的地步。蒹葭看着这不是回事,只好上前弯着腰,轻轻拍了拍已经走了快一盏茶时间神的季曜空。
“小姐……小姐?”
季曜空的眼神终于渐渐有了焦距,蒹葭的手搭在她身上,是有温度的。
“啊?”
“菜凉了,让白露再去做一些来换吧。”
季曜空看向面前,自己拿着筷子竟然似乎发了很久的呆,白粥已经没了热度,八碟小菜已经凉透了。
再一看哭成傻子的白露,大概明了了。
“我今天胃口不太好,”她安慰地对着白露说,“去煮点豆浆来我喝吧,我想着了。”白露闻言又激发了斗志,冲去厨房磨豆子了。
“你们也去吃吧,我再去躺会。”随后在三个婢女担心地目光中回了房间。
季曜空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只不过还是很难接受,她,一个22世纪五好青年,竟然,被困在了一个游戏里。之前所有可交互的系统都不见了,她也分不出谁是npc还是玩家了,她就像误入了这个万象之梦的世界,仿佛变成了所有npc中的一个了!
好友系统的消失导致她所熟悉的玩家全都不见,那些街坊邻居的npc却全部都在,而且都与她相熟,甚至尊敬爱戴她,季曜空知道这是好感度的具体体现,但也意味着她沦陷进了这个世界,她要受苍龙王朝的律法束缚,可以说,她现在成为一个古代人了。
她是不是该庆幸,这还是个她熟悉的世界?
季曜空变成了季曜空,一个虽然掌握着巨额财富,却在这里悠闲摸鱼的独居女人。
不过所幸由于万象之梦的设定一切根源于男女平等到一个空前的地步。无论男女,都可为官,无论男女,都可成家,无论男女,都可行商,而她在这里竟也能过得如鱼得水。
这种恐惧和不安感令她大被蒙头烦躁得在床上蹬腿。
“小姐,外面来了个天仙一样的少爷说要找您呢。”白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她又翻了个身,随即坐了起来,天仙?谁啊,不会是……呃……
“让他进来我房间吧。”
季曜空坐到梳妆镜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简单插了支金色的玫瑰钗,这还是之前千裘做首饰匠打出的第一根簪子呢。
房门嘎吱打开,果不其然,那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那双白净的、明显养尊处优的手端着一个餐盘,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听你家婢女说你早上没吃东西。”他糯糯地开口道,声音极是柔顺。
“啊,没有,就是早上没什么胃口。”她耸肩,起身过来接了盘子,温热的手心无意间擦过少年的手,他触电般弯了弯小拇指。
季曜空把碗里的泡沫吹开,喝了一口暖融融的豆浆,烦恼的心倒熨帖了不少。抬眼看见洛银潇有些局促地站在门边看着她。
“怎么不过来坐?”她问。
“你……你还讨厌我吗?”他的手指绞在一起,看得出主人的不安,肩膀没什么Jing神地耷拉着,像朵缺了水,没有得到Jing心照料的玫瑰。
“我为什么讨厌你?”季曜空好奇反问。
洛银潇抿抿唇,“因为我说了你讨厌的话。”
完全没印象。
她疑惑地又喝了口豆浆,他说啥了?我干啥了?
“不会,”她放下碗,摆正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端正可信些,“我觉得银潇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怎么跟哄小孩儿似的,季曜空心里无奈。
玫瑰则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季曜空看着少年一眼就可窥完的心思,突然觉得甚是有趣。起码她确实喜欢洛银潇笑着的样子。
“那你要吻我这里吗?”洛银潇的两根手指轻轻搭上了自己嫣红的唇,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魅惑与渴求。
季曜空又开始喝豆浆,结果差点呛到,豆浆端在半空尴尬地看着洛银潇,他说啥?这孩子说啥?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尴尬,这和他想象的发展不一样,白玉似的小脸迅速烧红了。
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光天化日求欢的不知羞耻的荡妇。洛银潇的眼中迅速蓄满了水光,这是他面对季曜空时特有的应激反应。
那天,他蜷缩在这个女人怀里,自己只有十三岁,他颤抖着说害怕,嘴唇快被自己咬破,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唇,要他松开牙齿,说这么漂亮的唇,应该被亲吻才对,他松开时,她奖励一般吻了吻他的额头,说下次就亲你的唇啦。他害羞着,期待着,甚至忘记了恐惧,直到自己的卫队赶来,她拿到了一些奖赏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次,下次你该吻我的唇了。
洛银潇转头就跑,只不过还没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