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夙西破天荒的回去的很迟,晚饭也没有在宗府中用食,而是在掌灯时分,月影朦胧和叶鹤霖的陪伴下,依依不舍的走到他与谢非鸩住的庭院门口。
谢非鸩也是练武之人,耳力绝佳,听闻两道脚步声之时便不由自主的起身,轻轻的踱步到窗边,透过一条缝隙往外打量,便瞥见远处的一道拱门黑影下,千夙西捏着叶鹤霖的一只衣袖,脸上笑意满满的低声说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仍是不打算告别进屋。
叶鹤霖一身白衣素衫,在月色下宛若不知人间疾苦的仙人,神色却温柔宠爱至极,低下头,在千夙西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又摸了摸少年的头顶和脸颊,才推了他一把,挥动着手道别。
千夙西这才瘪了瘪嘴,听了话,不舍的与人逐渐拉开距离,却是倒退着,缓慢的靠近屋门,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调皮的挥动回应。
谢非鸩好不容易自我劝慰调整,压抑平静了一晚上的情绪再次沸腾燃烧起来,如怒涛骇浪般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将他的脑袋轰的疼痛发胀,恨不得立马就冲出门去,把碍事的叶鹤霖给一脚踢开,永远也不再见,再紧紧的抱住千夙西,将人给抓进屋来,牢牢的看顾守护起来,一步也不离开,不许少年再见外面的人一眼。
疯狂的独占欲和嫉妒愤恨又控制不住的撕扯着谢非鸩的神智,让他手掌发抖,手指握紧,捏的窗沿“嘎吱嘎吱”作响,承受不住压力要碎掉一般。
“吱呀”一声,门打开,又关上,将月光和黑暗挡在外面。
千夙西看了谢非鸩一眼,见那人站在窗边,神色冷峻Yin暗,似在皱眉生气,努力的强忍着什么情感似的,想开口打破沉默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低声道:“我用过饭了,在外边。”
之前屋中的那张圆桌不知为何不见了,椅子孤零零的靠在墙边,谢非鸩转过身来,直直的往前走了几步,将被绷带草草缠住,还往外渗出血迹的左手藏在腰后,挤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道:“那便好,我们早些歇息。”
千夙西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和忧虑,却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只好“嗯”了一声,往床边极慢的走去,却只脱了鞋袜,和衣而睡,侧着身体躺下了,将脊背对着谢非鸩。
这是怕自己又与他亲热,做出那种事,谢非鸩看着少年如此的拒绝姿态和逃避神色,唇角溢出丝苦笑和悲哀,神色凄凉,却并未多言,只是吹熄了蜡烛,轻轻的爬上床,将人的肩膀按住,略带强势的翻转,在黑暗之中面目相对,胸膛紧贴的抱紧了千夙西,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亲热抚摸和做出别的举动。
心里是发了疯的想按着千夙西cao干顶弄,想进入眼前的温暖身体,想将少年的外衫里衣扒光撕碎,将被叶鹤霖碰过的衣服焚烧毁灭,分开千夙西的两条腿,双手紧紧的抓住按牢,快而狠的cao进去,干得他哭泣求饶,颤抖低喃,一声声的唤着“主人”,眼里,心里,身体里只有自己,再也装不下别的人半分。
可理智又让谢非鸩不能这么做,爱意也将他的暴虐和粗暴圈紧,束缚成脑子里的一片凌乱和心头的悲寂挣扎,让他不能去再度伤害千夙西,只能拼了命的压抑住愤怒和醋意,去付出献祭更多,让少年能够回心转意,可以真正的看他一眼,愿意了解感受他的心意。
一夜都不能成眠,通宵都在心里唤着千夙西的名字,待人熟睡之后,轻轻的吻着熟悉的眉心,双眼,脸颊,嘴唇,露珠滴落似的,谢非鸩怕一闭眼,再次醒来之时少年便会消失,随着叶鹤霖一起,远走高飞,双宿双栖,而这一次,怕是再也寻不着了。
之后的十几天里,谢非鸩又派人继续寻查散梦老人的踪迹,忧思重重,顾虑繁多,一边怕千夙西私自离开,一边又想着少年体内可恶的蛊毒,每日里都是面色沉重,眉头紧锁,严肃认真的如一堵寒冰铸成的墙壁。
宗轩夜看得出他的烦恼和气闷,偶尔的暴躁和发怒,却不好主动出言询问,说话时也是尽量的提前想好措辞,快速准确的说明问题和情报,其余时间皆是远远的躲开,也怕被不小心牵累。
千夙西便很喜欢一个人悄悄的溜出去,早出晚归,任由叶鹤霖带着他在街头行走散步,去些偏僻却优美的山林野地,隐在深巷里的传了好几代人的美味店家,林泽峦好几次来找他都不在,只好瘪着嘴,闷闷不乐的跑回去,抱怨给宗轩夜听,有时候撞进那人正与谢非鸩讨论着事情,便更加气愤的一个人离开了。
与林泽峦的玩闹交谈,新收获的友情朋友不同,叶鹤霖的陪伴是另外一种心安和喜悦,是知己,是爱侣,是家人,是很早之前便看清了,却因变故突生而未能在一起的两厢情愿和彼此相爱。
在经常下着小雨,气候chaoshi的鸢尾镇上,千夙西却觉得他的生活每日里都是希望和阳光,开心满足的紧,仿佛一场永远也不会醒来的美梦,叶鹤霖爱着他,陪着他,时时刻刻都守着他。
不再是孤身一人,千里赴险的完成任务,不再是辗转难眠,从噩梦鲜血里惊醒后一人抱着胳膊,在黑暗里坐上好久,不再是只能藏在心底的思念和呼唤,在无人时拿出玉坠回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