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睿一直在外面挠门,方境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枕头捂住耳朵。
陶睿叫了半天也没有被允许进门,直到隔壁院子的陶老太尖细的声音传来,他才不得不翻墙回去。
第二天,方境觉得门前热闹得很。
一个带着乡音女声说道,“大娘,瞅瞅咱家睿娃长得,啧啧,小姑娘要踏破你家门槛咯。”
陶老太独特尖细的声音洋洋得意,“那是,也不看谁的种。”
说着院门被敲响,方境昨晚没睡好,头疼得厉害,去开门,神色恹恹的,皮肤苍白而透明,整个人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幽魂,站在门前和一群乡下妇人格格不入。
“诶,方老师,承蒙你照顾我家睿子哇。”陶老太一脸老褶的挤到方境门前,她个子矮小,最多一米五几,后背佝偻着,不知哪里学来的文绉绉的词,显得不lun不类。
方境目光落在已经被被陶老太拉着在村里炫耀一圈的陶睿身上,陶睿局促的站在那儿,桃花眼睁得大大的,那目光里的希冀只有方境能读懂。
方境淡淡的转开目光,陶睿的肩膀就泄气的塌下去了。
“不用客气。”他开口,声音清雅得像山间泠泠的泉水,悦耳却带着不着痕迹的疏离。
乡下人见得都是粗野汉子,还没瞧见过这样的人物,心想不愧是城里来的,气质就是不一样。
陶老太神气的把手里的半筐鸡蛋露出来,“方老师,这些是自家鸡下的土鸡蛋,香得很,你拿着尝尝,比你们城里那些洋鸡蛋好吃哇。”
方境手指从外罩的睡袍里露出来一节,葱尖儿一般,脆生生的,没来及动,陶老太已经不见外的把孙子往前一推,“睿子,帮方老师提进去,看看方老师有什么需要做的,勤快着点哈,晓得不?”
陶睿老实巴交的点点头。
方境什么都没来的说,陶睿就提着鸡蛋进了他的小院。
陶老太乐呵呵的背着背篼和她的一众老姐妹不知上哪儿去了。
方境一愣,他这是被当成保姆了啊。
“方老师。”陶睿小声的叫他,脚尖划拨了下地面。
方境拢拢衣服,身体很不舒服,懒得计较,冲正屋旁的一间偏房扬扬下巴,“厨房在那儿。”便回房间又躺下了。
“方老师。”陶睿放好鸡蛋,慢吞的挪到他侧间门口,又耷拉着脑袋又不敢进来。
方境有气无力,揉揉额角,“找个地方呆着,别在我面前晃。”
陶睿却不肯,“nainai说,让帮你做事。”又把陶老太昨晚交代他的话一股脑倒出来,“nainai说你是好人,是文化人,我现在是大人,要和你玩,不要和狗蛋和小丫他们玩。”
方境知道这傻子是个死脑筋,再懒得管他,顾自的盖上被子睡着了。
一声春雷咤响,老屋是青瓦和木质结构的,声音从瓦缝和木缝之中传进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方境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四周灰蒙蒙的,世界上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凌厉的雷声轰隆隆响得可怕。
他冷得厉害,浑身难受,然而更加令他难受的是蒙着一层Yin翳的空荡荡的房间。
“陶、睿…”方境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回应。
死寂从四面八方围涌上来,他似乎又回到医院里那段动弹不得孤独寂寥的日子,那样窄小的窗,屋顶像一块铁板朝他压来,铺天盖地侵骨蚀髓的孤独。
“啊啊啊啊…”方境绝望而孤寂的嘶吼起来。
“方老师,方老师,方老师。”陶睿推开门进来,带着满身的烟火,他不会用方境的电磁炉,刚才翻到他家那边去煮饭去了。
“呜啊啊啊…”方境一把紧紧的抱住他,像只哀鸣的受伤的野兽,窝在他肩头呜咽,神志不清的嘶吼,嘴里不停的呢喃,“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走。”
“不走,乖,乖…”陶睿轻拍着方境的后背,觉得方老师这是做噩梦了,以前他也做噩梦,nainai总是抱着他这样哄,他也哄方境。
方境宛如溺水太久的人抓住这根浮木就惊恐得不敢再放手,对方的体温是他多年来渴望的东西。
活着的,活生生的,要抓住,不要再一个人了,不想再一个人了。
他渴望和这样的温度融合,他胡乱的去扯陶睿的衣服,手钻进他的领口触道他高温的rou体,方境疯魔一般,“抱我,抱紧我,我要你。”
陶睿感知到他的恐慌和不安,也不反抗,尽自己所能的安抚他。
方境轻而易举的扯开他的运动服,冰凉凉的手指贴在陶睿结实的胸膛上,他的心脏跳动得蓬勃有力,跳跃在方境的掌心下。
方境迷乱的撕扯自己的衣服,睡袍很容易就沿着他圆润的肩线滑落下去,他像条出水的蛇,浑身shi漉漉,皮肤滑溜溜,冰凉凉的贴上来。
呼出的气息却又急又热,陶睿脑子不太好使,但身体是个正常的成年人,反应来得又快又明显,脑海里不住的回想起两次方老师赤裸着的身体,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