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停顿很久,才缓缓开口要解释一番:“我……其实以前有教过别人一阵子舞蹈基础,后来因为一点私事才离开老家,来上海打工,本来想继续找一份舞蹈老师的工作教别人跳芭蕾,可是各种机构都只招有资格证的老师,我不是师范学校毕业的,手里没有资格证,之前也没想过考证的事,所以只能先打零工,等明年再报名考试。”
林扬听完,不动声色地一脸和蔼:“听你这样说,你现在应该很需要一份正经工作?”
李瑾瑜点了点头:“我老家亲戚生了重病,我想接她来上海看病。”
“原来如此。”林扬表面上一脸诚恳,“不过我们公司现在主要的发展方向是打造一批唱跳俱佳的年轻偶像,对那芭蕾舞专业方面,可能没有太大的需求。至于我们公司旗下艺人需要的现代舞和街舞方向,我们公司都花重金从日本韩国请来了专业舞者……”
林扬边说边观察李瑾瑜的神色,对方神色坦然,像是早已对结果了然于胸。
“不好意思,耽误林先生您的时间了。”李瑾瑜说着,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他对思佳(Anna)的好意心怀感激,也知道以自己的专业资质根本不适合娱乐公司,别人能给他一次面试的机会,已经是看在思佳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了。
“如果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呢?”在李瑾瑜打算伸手推开门时,林扬放下手中的咖啡,不急不慢地说。
李瑾瑜愣在门边:“林先生的意思是?”
“我另有一份很适合你的工作,不过你得先试跳一段芭蕾给我看,我想知道你的技艺有没有生疏。”
李瑾瑜的眉目中跳出几分惊喜,他自然而然以为林扬是在为别人寻找芭蕾舞老师,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林先生想看哪一段?”
林扬的办公室在星辰大楼的顶层,占了向阳面三分之一的巨大空间,为了观景,林扬还特意命人将办公室向阳面装修成一个巨大的玻璃幕墙,室外摆着阳伞和座椅、供平时休息和各种内部party用。
林扬环顾四周,李瑾瑜穿着一双有些发灰的运动鞋、一身灰白色的运动衣和宽松的黑裤站在玻璃幕墙的前面,身后便是正在呼啸的台风和隐没在层层乌云间的天幕线。在背后凶猛的疾风骤雨前,整个人已经不像初来乍到时那般疏离,抬头挺胸宛如骄傲的天鹅。
“我这里地方小,容不下你跳一整段《吉赛尔》,地上又是毛地毯,没法让你试一下32圈挥鞭转,再说了……”林扬笑了笑,“那毕竟是女步,虽然瑾瑜你长得斯斯文文比女生还漂亮,但毕竟还是个纯爷们……”
李瑾瑜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挤出一丝微笑。
“这样吧,我又不是芭蕾舞专家,跳复杂了我也认不出来,你就来一组最基础的阿拉贝斯克,让我看一看你的柔韧性和基本功。”
林扬话刚落音,就看见李瑾瑜右脚随手向前一撑,左脚拉开点地,两手伸展开作迎风展翅状,开始在背后的天幕线中翩翩起舞。到最后第四阿拉贝斯克下胸腰的时候,青年下意识地一个侧身回望让林扬觉得面前是一只沾染灰尘的天鹅在舞动。
“完美。”林扬开始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被窗外台风拍打玻璃的号叫声吞没。
李瑾瑜落地收脚,又变回初见时羞涩腼腆的青年。
“林先生还满意吗?”
“说实话,李瑾瑜,”林扬发自内心地开口称赞,“你不去做职业舞者真的可惜了。”
“林先生过誉了。”青年又低下头,眼睛只敢看向地面的花地毯。
“腰细手长腿长脖子长皮肤白性格还温柔,”林扬一番直白的评价,开门见山地切入自己的主题,“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不过外在条件真的不错,想必在床上玩起来一定很浪。”
李瑾瑜愣在办公室里,边说边退向门边:“林先生,您的意思是……”
“李瑾瑜。还是应该称呼你……””林扬看见青年小心翼翼地朝门口躲闪,正试图推开房门。
他不动如山镇定自若,从口中吐出一个李瑾瑜此生都不愿再回忆的一个名字,“Leo?”
“林先生……”一切都在林扬的意料之中,李瑾瑜握着门把的那只手迟迟没有继续动作,“……您刚才说什么?”
林扬不徐不疾地啜着茶几上那杯已经冷掉的蓝山,一脸不屑地说:“你真是不专心,我刚才不是说说了,我有段时间心思烦闷,无所事事整日花天酒地打发时间……”
对方低头看着门槛,握着门把的手一直在哆嗦,却始终没有发力推开那扇门。
“那时我在香港,整天泡在望北楼里和白手套们吹牛打屁,望北楼呢,已经是很多人中的富贵温柔乡、人间销金库,不过我最喜欢去的地方,还是对面澳门海边的Carol会所。”
听到从林扬口中说出的那个地名,李瑾瑜神色一变,原本就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显出死寂一般的煞白,他松开手,转过身体看向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开始开酒的林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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