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方南的胸膛前抬起头,在方南的耳边轻声说:“方南,我以后真的是大律师了?”
听到毕梓云的疑问句,方南垂下眼,看着怀里激动中带着些忐忑不安的人。
毕梓云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学法四年,实习两年,如今终于能够得偿所愿。
然而他也知道,从这一天开始,他身上担负的责任会越来越大,那把代表着道义与人性的利剑,如今已高高悬在他的头顶了。
方南一直记得,在拿到P大法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毕梓云发信息和他开玩笑,让方南以后叫他“预备役正义使者”。
法律代表着正义,而正义本身是神圣的。
正是因为仍在坚持着学法的初心,怀揣着难能可贵的正义感,所以毕梓云才会觉得忐忑不安。
方南叹了口气,撂起怀中人额前的柔软碎发,亲了亲他的眼睛。
“从今天起,法庭上又多了一个好律师。”方南说,“小云,不止是你,所有你帮助过的人,都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那天晚上,方南取消了餐厅的预约,他俩都没有出门。
喝了酒的毕梓云比任何时候都还要主动,他连西装都还没脱,就拽着方南进了卧室,捧着方南的脸,开始了一阵毫无章法的胡乱亲吻。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毕梓云笨拙的吻不断沿着方南的脖颈落下,方南的鼻息渐渐越来越沉。他背靠着墙,拿过床头柜上装满透明ye体的小瓶子,在掌心里挤了几下。
毕梓云将头埋在方南颈间,贪婪地汲取着爱人身上的气味。他察觉到方南手中的动作,忍不住低低出声:“……今天不用那个,直接来。”
按住毕梓云乱动的手,方南将手扣上他的手背,使劲揉了揉。
闻到空气里的淡淡柠檬香,毕梓云身体一僵。
原来是刚才进门忘洗手了,方南在给他手上抹消毒洗手ye。
靠,他还以为那个小瓶子是……
毕梓云满脸通红,恨不得马上原地找个地洞钻进去。
眼见怀中人准备开溜,方南一把扯住他的领带,将人给拉了回来。
“毕梓云,你在想什么?”
“都是误会,我——”
毕梓云仍然没有放弃,他还想溜。
方南没理会眼前人的狡辩。
他低下头,两指捻住毕梓云的耳珠,轻轻咬了下去。
“那就都听你的。”
耳尖传来一阵刺痛,毕梓云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可惜他现在已经来不及说后悔了。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转为正职律师不久,毕梓云就被老板委以重任,接了个土地强制拍卖的纠纷案。
由于案件资料繁琐,又暂时没有助理和实习生帮忙打下手,为了把案子办利索,毕梓云在律所里连续加了好几天班。周末赶去郊区见客户,又在工地上吃了好几天的灰。
纠纷案最后以和解告终,老板表扬毕梓云这次案子办得不错,还调侃他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让他周末回家好好休息两天。
周五下班回到家,毕梓云在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抱着小天才回了卧室。
小天才今天不太听话,一直在二爸的怀里挣扎不止,“嗷嗷呜呜”地不想让二爸抱。毕梓云实在是Jing疲力尽,也没Jing力再管小天才,索性将小天才放回窝里,打着哈欠走回卧室,蒙上被子就开始补觉。
晚上八点下了班,方南用钥匙打开家门,毕梓云和小天才一个也没来门口迎接他。
摘下口罩,在卫生间里洗完手,他才发现小天才一直在紧闭的卧室门前打转,尾巴翘得老高,都已经炸毛了。
缓缓扭开卧室门,方南走进了昏暗的房间,发现床上有人睡得正香。他打开台灯,坐到熟睡的毕梓云身旁,想替这睡觉不安分的人掖好被角。
连续加了一周的班,他知道毕梓云很累。
刚伸出手,将被子拉到毕梓云的下巴前,一股灼热的鼻息就喷上了他的手背。
毕梓云在梦中嘟囔了几句,接着蜷起上半身,朝方南所在的方向靠了靠。
方南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他弯下腰,仔细观察毕梓云。发现这人双颊泛红,呼吸滚烫,干裂的嘴唇出了血丝,看起来像是发烧了。
他从抽屉柜里拿出电子体温计,伸进了毕梓云的耳蜗。体温计的屏幕马上变成了红色,开始滴滴响起警报。
39.3°c,是高烧。
发高烧不是小事,要赶紧送去医院才行。
方南低声唤熟睡着的人:“小云,毕梓云?”
床上人皱起眉头,似是被人打扰了清梦有些不爽。将手掌覆上毕梓云滚烫的额头,方南又在他耳边喊了好几声,才终于把人给叫醒了。
“……方南?”
毕梓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接着便重重干咳了几声。
他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