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诉讼律师,想做法律援助,想直面生活中常人看不到的苦难背后,是个很勇敢的人。
要不怎么说他是小太阳呢。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凉水河畔慢悠悠地往前走。京城的一大特质就是哪里人都多,像马驹桥这样路人寥寥无几的地方,倒是挺少见的。
绕过主河道,一名扎着麻花辫的五六岁小女孩朝着两人跑来,手上还举着一个泡泡机,正在不断地朝半空中吹泡泡。一团泡泡跟着风飘荡过来,落在了毕梓云的眼脸上。
泡泡的ye体进了眼睛,毕梓云感觉有些酸爽,正准备抬起手揉两下,没想到方南先动了。
口袋里的手掌还在暖着毕梓云的手心,方南抬起另一只手,对着毕梓云低声开口:“闭眼。”
毕梓云乖乖闭上眼睛。
冰凉指尖抚过眼角,方南俯下身子,用手搭着毕梓云的肩膀,对着他发红的眼睛淡淡吹了口气。
“大庭广众的……无语。”
毕梓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略带厌恶的女声。
听到那人说的话,方南手中的动作也倏地停了。
毕梓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朝着吹泡泡的小女孩追了过来,从长相和年龄来看,应该是这名小女孩的母亲。
女人蒙住小女孩的眼睛,牵着她往石桥上走,想带女儿离这两人远远的。
吹泡泡的小女孩满脸懵懂,扒拉了两下母亲的手,好奇问她:“妈妈,那两个大哥哥在干嘛呀?”
女人小声教训自家女儿:“那是同性恋,不要看。”
察觉到口袋里的手开始往外抽动,方南一把抓紧了毕梓云的手腕。
小路边有个背对着睡在长椅上的流浪汉,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也微微侧过身,想看个究竟。看到不远处正在手牵着手的两个男人,流浪汉浑浊的双眼突然瞪大,喉咙里发出一阵“哧哧”声,不知是在咳嗽还是在笑。
流浪汉从长椅上坐直,一眼便看到了椅子前方放着的棉衣。棉衣一下子吸引了流浪汉的注意,他没再管对面两人,拿起地上的棉衣凑到眼前细看,满脸都是欣喜神色。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毕梓云垂下眼帘,说话声也变得有些模凌两可,“有什么回家再说。”
方南看着他,没放手:“小云,别管他们。”
毕梓云最终还是没将手从方南的口袋里抽出来。
周围的树干一片萧瑟,落叶随风飘向凉水河的中央。他离方南站的更近了一些,方南身上的风衣被吹得摆起了后摆,替他挡住了道路前方吹来的寒风。
坐上回程的地铁,人群渐渐拥挤了起来,他们也没再牵过手。
两人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P大不仅是国内的顶尖学府,也是所文化十分包容的国际大学。校园内部不仅不会有歧视,校方还时不时会举办一些相关的讲座研讨会,想以此来改变普罗大众固有的认知。
即便如此,校园里每天晚上牵手散步的小情侣里,也从来没有像他们这样的。
他和方南已经离开沽南,走出那座南方小城,走向了更为广阔的世界。然而无论走到哪里,他们依旧还是逃不出这个怪圈。
推开公寓门时,方南察觉到,一直站在身边的毕梓云慢慢挪到了自己背后,然后便紧紧抱住了他的肩膀。
“方南,”毕梓云的声音很轻,“我爱你。”
“我知道。”方南说。
走进客厅,他一把拉过毕梓云的手,牢牢地捂在心口,像是想要融化他内心里那朵下雨的云。
“毕梓云,我也很爱你。”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给你一个家,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他想给毕梓云的承诺,其实还远不止于此。
有天凌晨,他跟毕梓云一起窝在沙发上,熬夜看一个画风很奇特的日本动漫。
动漫里的男主在最后对女主说,亲爱的,请与我签订命定恋人的契约吧。
毕梓云捶着他的胳膊笑了半天,说这部番真的好中二啊。
那天,毕梓云是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怀里的薯片洒得满地都是。
他也想和毕梓云签订一份契约,哪怕这份契约永远都不能盖上红章。
从马驹桥回来以后,他们都很有默契地再也不提起那天的事。毕梓云照样整天乐呵呵的,哪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也随时在找机会想吃男朋友的豆腐。
方南也随便任着他闹,毕竟这人在外面那么有劲,回去摁着教训两顿就乖了。
十一月初,苏丽娟给儿子打来电话,说她上班的那所私立小学带着新员工来河北考察教研,她顺便请了几天假,想来北京找儿子,让儿子带着自己逛逛北京城。
毕梓云从沙发上惊觉坐正:“妈,你几点的火车到啊,我先给你订好附近的酒店?”
“哎,别专门订酒店了,多浪费钱啊。”苏丽娟听起来和同事玩得很嗨,周围都是吵吵闹闹的女人笑声,“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