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今年流年不利,继李先崇因病离世之后,小女儿李乐恩也因车祸去世,她在深夜开着名贵跑车撞上了路边电线杆,车毁人亡,警方通告并不是酒架,开车的时候人的意识也是清醒,据说有人爆料李乐恩感情受挫,被传染了艾滋病,受不了自杀了,当然这些小道消息谁听了也一笑置之,因为谁也给不了个准。
李乐恩走时太过年轻,丧礼办得简单但不失庄重,黑白色调的灵堂上人不少,却十分的安静,前来吊唁的谁见了姚思和李乐允都势必要语重心长安慰一番,有的还声泪俱下挖心掏肺,比他们这两个亲人还要情真意切。
姚思在外人面前习惯了演戏,此时满脸哀戚的站在灵堂上,她红润的脸和唇被涂上白了一号的粉底,眉头紧锁,整个人憔悴又了无生气。
李家的二少身上总是有一股跳跃的神采,任凭他和李贺斗了个你死我活都影响不到他心中燃烧不断的火苗,此时李贺见到李乐允,只觉得他身上浓郁的色彩似乎在这段时间内被洗刷得黯淡无光。
李贺和林学一道而来,俩人身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严肃稳重,造型上无可挑剔到随时都可以去走秀。
“来看戏吗?”李乐允说话不客气,可他声音很轻。
身为亲人却以客人身份而来的李贺只是郑重道:“节哀。”尽管李乐恩死有余辜,但李乐允和他的妹妹在这家里还有着唯一的亲情在,如今人死灯灭,他没必要挖苦。
灵堂后面,林学单独面对姚思。
他看着就算穿了高跟鞋还是矮了他一个头的妇人,问道:“你不恨我?”
被提问的女人手上还拿着一面小镜子,细细端详自己的脸,闻言头也不抬道:“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了,保镖先生。”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亲,姚思这个女人两样都反着来,只希望她不要变异出去祸害他人的好。
“你上次让我过去,是看李先崇最后一面?其实没必要。”林学继续道。
“我以为你能气死他,那就不用我多费手脚了。”
她啪的一声扣上镜子,瞟了跟前高大的男人一眼:“李家没有你的位置,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她恨着李家的人,又仰仗着李家,享受着李家带给她的一切。
“我从不稀罕。”
林学几乎是厌恶着李家的一切,最开始的时候甚至包括李贺,刚到李贺身边的时候不顾他的意愿强暴他,是因为自己内心始终带着要毁灭这个人的变态心理,简单可以归咎为又爱又恨,单纯被他吸引而喜欢他,单纯因为他一出生就是李家大少爷而嫉恨他。
刚开始的时候,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感情在他身体互相拉扯撕裂,像要从他内部的脏腑残忍剖开,苦不堪言。
可现在这些都没必要让李贺知道了,他的负面感情已经随着李先崇和李乐恩的离世,埋藏在自己心中那片密林的泥土里,然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李贺出来的时候,竟然亲眼撞破他的司机擅离职守,在门边明晃晃的和李乐允在说话,他们和自己的距离有点远,他听不清俩人说话的声音,唇语他不太会,不过李乐允的脸色也没有变得更差。
“担心他叛变?”林学语气正经地挪瑜。
“不会,跟李乐允没前途。”李贺很笃定。
小张够机警,身后两道明显的视线他察觉不到就有鬼了,赶紧装作自己没有发现李贺的样子回到了车上。
林学终于彻底搬到他邻居的家,不过那房子他还是保留着。
他在收拾自己屋子里搬来的东西,李贺咔擦咔擦的啃着他买来的苹果,十分大爷的倚在门边看他忙上忙下:“为什么一开始没跟我说清楚?”
“什么?”林学正把衣服拿出来,一时没明白他的话。
“我说,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解释清楚,我让你走你就走了?”说起这件事来,李贺还是很不爽,这混蛋害他难受了好几天。
林学闻言手上动作慢了下来,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不是不想解释。”他放下手里的衣服,难得有些踌躇走到李贺面前,“我没想到李先崇能被气到进医院,这在我的计划中是意外,毕竟他是你的父亲,而这一切又因我而起……”
“你怕我恨你。”李贺言简意赅道出他说不下去的话。
林学嘴角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叹了口气抱着眼前的人,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脸颊磨蹭他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对,还有就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我们真正的关系。”
但李贺的接受能力出乎他的意料,除了在做爱的时候叫他哥哥反应比较大,其他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李贺摸摸他的狗头,呵呵了一声,满不在乎:“我连自家亲爸死了都不在乎,还能在乎这个?”
他的话很是大逆不道,可林学听得开心,接着他的话道:“嗯,我也不在乎。”
俩大逆不道的人在这一点上很有共同语言。
林学在李贺的记忆中,第一印象就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