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事将成,不免心浮气躁起来,若不是当初遭人暗算,早就羽化成仙了,怎么会被困在这个失落下界百余年之久,又去修炼些等以前看不上眼的血饲邪术重筑仙体,以求回到仙界。
不过一旦习惯了这种修炼方式,他对于血饲的欲望滚如雪球般越来越大。国师舔了舔嘴角,舌头犹如蛇类的信子,似乎在回味什么。他此刻心血沸腾,幻想着斩龙炼化后,重回仙界,所有失去的权势地位必要全部夺回,手刃仇敌,一雪前耻的场景。
国师吐出一口Jing血,手指蘸血在掌心画了一个似龙似蛟的奇怪图形,国师脸色苍白,眼睛却冒着黑幽幽的光。他将双手一搓,掌心中的图案似乎在吸收他身体Jing血,慢慢长出自己的血rou轮廓出来,而国师的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一条黑龙盘在国师掌心,虽然如今他的修为还不及之前的十分之一,也自认为足够对付一条苟延残喘的苍龙了。他放出黑龙,黑龙钻入地下,藏在某处埋伏起来,等待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做好充分准备,国师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等待他最后一条大鱼上钩。
麒六将手指按在恣琉眉心,平和之气缓缓灌入恣琉天灵。忽然之间吸收太多Jing纯灵气,原本汗shi红润的脸庞像是在牛nai里泡过一般水嫩,他茫然地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麒六的脸,迟疑道:“你是麒麟吗?”
“一直都是我。”麒六捏着搞不清状况的恣琉的下巴尖,凑近了贴着他的嘴唇胡乱蹭了几下。他想若是能把恣琉变小装进袖子就好了,候在外面的国师来者不善,隔着距离他都能嗅到对方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只有把恣琉揣在兜里才能保护好他。
麒六捏了捏恣琉的尾指,一道红线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恣琉以为是自己眼花,抬手歪头看了许久,握紧拳头,也没发现有什么红线栓在他的尾指。他犹如坠在云端,方才眼前还是一个庞然大物,怎么越看越像是陆祁。
麒六抽出腰间长剑,此剑乃陆祁的家传宝剑,麒六将剑握在手里,意外发觉此剑格外有灵性,而且与他极为投契。既然可以驱邪避魔,定然不是凡品。麒六试着往长剑注入灵力,没想到此剑竟然可以将灵力全然吸收,没有丝毫剑身崩溃的趋势。
麒六正要迈开脚步,忽然回头看了恣琉一眼,又笑着摇头,也许是太久未曾见面,他不愿让恣琉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刻。既然如此,更应早些除掉外面这个邪魔歪道。
国师神情严肃,龙族气息各有不同,但也有共同之处,而他如今面对的这个,赫然是与龙族截然相反的强大气息。要么是他的召唤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之前推断有误,此地封印的压根不是苍龙残魂。
国师在一阵狂喜之后恢复冷静,无声无息地往后移出几丈,并将身边呆若傀儡的侍卫们往前一推,挡在自己身前,不愿贸然出手。
长剑重重拖地,摩擦出细微火光。麒六本打算一出去就大开杀戒,却没想到国师躲在了众人身后,满是杀意的双眼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之时,胸口一窒,热血凉了半截,怒火反而更炽。
以前的麒六修炼向来是独身一人,与几个哥哥们年纪差的太多,他又仗着天资过人,恃才傲物,身边没有几个朋友。好在是后来遇见了恣琉,那股邪吝的脾气才算是改了一些。眼前这些人大多都是和他一起从军营调回来的兄弟,曾经刀枪剑雨出生入死,因为信任他才会一直跟着他。如今他们不知道被施了什么邪术,受国师控制,如同行尸走rou,空洞无神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发现猎物的野兽一般,忽然全部涌了上来。
麒六并未举剑相向,而是下意识往后一躲,被一把短刀砍在肩头,顿时血流如注。国师皱眉,手指一点,一滴血珠自麒六肩头飞起,落在他的掌心。
待到国师分辨清楚麒六究竟是何人之后,惊喜交加,甚至还带着些许畏惧,全身都在颤抖。夺取五种龙族残魂的邪术只是下下之法,当然倘若有一条麒麟神魂加以炼化,就算他日后会收到天道制裁,也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国师小心收起麒六的鲜血,注意到他似乎不愿对被控制的侍卫动手,打算趁此良机,将其一举拿下。麒六左右躲闪曾经战友的攻击,掌心雷法早已凝聚成型,迟迟不愿打在他们身上。麒六发现他们虽然进攻速度很快,但是反应却慢了半拍,并不能立刻做出反应,皮肤之下偶尔闪过几道青色,就好像有爬虫在血脉之中游走。
这个可怕的猜想让陆祁更加谨慎起来,不停思索着国师到底用了什么邪术,是否可以不伤性命地救回他们。
“陆……陆大人……”麒六焦躁地思考解决之法,耳边响起一个干哑的声音。面色发青的小齐硬生生停住了攻击陆祁的动作,将武器插入泥土之中,仿佛用了极大的努力才做出如此举动。他是家中老幺,最是胆小怕死,每回都要被人踢着屁股才敢冲上去。他说出每一个字都费了极大的力气,嘴角似有青色汁ye外流。
陆祁脚步一顿,正好被另一处落下的一把长枪挑穿了腰间盔甲,血迹从衣服里慢慢渗了出来。麒六浑然不觉,死死盯着小齐。
“我好难受……陆大人……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