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红木古董挂钟正来回摆动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却越发显得寝殿里寂静极了。
怀里小狐狸像是被雨水打蔫了的花苞一般,突然就没了起初的黏糊劲儿,甚至不再说话一下子摆动着身子,从睚眦的手腕间滑了出去,连衣摆都收得紧紧的。
睚眦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最后一丝温度也悄然无踪,心头原本燃烧着的邪火也好似突然熄灭,竟是生平第一次有些后悔失言了。
眼前这小妖Jing也不知是刚刚从哪处山里背着族中长辈跑出来的,这般不谙世事倒也正常,一时玩心大起便做得过火了些,或许自身都不知道刚刚那举动究竟有多么yIn靡勾人。
“我怎样了你倒是说说……”
睚眦咳嗽了两声,试图打破此刻的沉默,或者想些什么办法把这只受了惊的小狐狸重新哄回来,却不料先前还粘人得很的小妖Jing,现在却只顾低着个头,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了。
云冉心里还没平静下来呢,小狐狸用袖子把脸上最后几滴Jingye擦拭了一番,只觉得嘴里的味道比起刚刚苦涩难言了好几分,一直苦得狐狸尾巴都发疼。
算了……
蛋蛋还被自己藏着呢。
等拿到鳞片以后就走吧,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小狐狸捂着心口,漂亮的眉头不自知地蹙了起来,努力地将心里那股子酸涩的感觉彻底散去。
“没什么……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侍从要做这些事情呢。”
云冉轻轻晃了晃尾巴,有些顾左右而他的味道,声音也低沉的很,像是刚刚被什么人欺负了一般。
睚眦听了更是手指来回握紧又松开了好几回,知道这小妖Jing心里想的估计没这么简单,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化解。
毕竟身为海域里的龙王,睚眦已经几万年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了。
从来都是手下人兢兢战战地汇报各种事务,何时需要睚眦亲自去费尽心思盘问。
更何况此时的情况更为复杂,竟是像自己欺负了这小妖Jing。
“算了,今天也是夜深了,先睡下明早再说。”
大妖叹了口气,便试图将床角的小妖Jing重新拉回来,有什么事情明早在把这来龙去脉全都料理清楚。
不料这手刚刚伸出去,云冉便皱眉一下子摇着尾巴躲开了。
两只白嫩嫩的脚掌更是直接跳到了床下,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又有些瑟缩地蜷缩起来,手里还紧紧抱着床上的一条绣金流云软枕。
“你又躲些什么?这地上没铺地毯,也不怕冷。”
睚眦瞥了一眼,便有些忍不住地想伸手握住这小妖Jing的脚掌,用手心里的温度给它捂热了,免得这玉石一般Jing致的脚掌在地上着了凉。
偏偏这对脚掌的主人是一点不在意,赤着脚直接踩在了地板上,粉贝般的脚趾还扣了起来。
“不要……侍从岂不是也不能和你睡一块,我下楼好了,随便寻一间侍从的房间就行。”
云冉倔倔地偏过头,不愿意再看这家伙一眼,原本亮晶晶的眸子也低垂着,叫睚眦看不清这小妖怪眼底的心思。
睚眦被这闹脾气的小妖Jing反将一军,一时间被呛得没话说。
若真要较真起来,今夜这荒唐破例之处又何止这些……
不仅仅是普通的侍从怎么可能和自己同处一室,就连那暗色龙纹袍穿在身上,也称得上是死罪一件。
真让这小妖Jing就这么披着自己的袍子,抱着枕头赤脚跑下去找房间,怕是第二日这流言蜚语便能传遍这海域。
更别提,就凭云冉那漂亮得一眼难忘的妖Jing脸蛋,任谁看见了也不会相信,这仅仅是龙王陛下的一个普通侍从。
睚眦一时间额头都有些发疼,只觉得莫不是今夜的自己着了魔。
又或者眼前这一幕完全是梦境才是。
究竟从哪儿跑出来的小妖Jing,竟然将这庆功宴后本该是轻松惬意的夜晚,彻底搅成了一锅乱粥,自己居然还发不出火……
“疯了……”
睚眦将手缩了回来,直直扶着额角按摩不已,威严不凡的赤黑龙角仿佛也没了往日的气势,随着主人的心情变得黯淡了几分。
“那你想过没有,你就这么跑下去了,叫本尊手下看见了,他们会如何作想?”
云冉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模样。
松松垮垮的黑色袍子披在身上,胸前两团ru苞高高撑起,偏偏腰腹处又细得一手可握,稍微跑动几下,这腿根处便要有些春光乍泄了,自己的两只脚丫也光光的踩在地上,手里还抱着大妖怪床上的枕头……
小狐狸的尾巴有些不好意思地蜷缩起来,光顾着要从这大妖怪身边溜走了,好像也没来得及注意到这些。
“你这手里还拿着本尊的枕头,跑下去是想告诉所有人,你今夜上过本尊的床了?”
睚眦看了几眼云冉手里紧紧攥着的枕头,忍不住又悄悄叹了口气,撩起身侧的长发,一手撑在床上坐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