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肩舆上,静慈也忐忑不安,暗自思忖,莫不是郑梓湙出事了?
她设想了种种不好的状况,只是万万没想会是让她代为管教郑梓渊两个庶子这一桩。
她要嫁给了郑梓渊,可说是那两个孩子的嫡母,教养他们是情理之中,可她现在嫁的是郑梓湙,名义上只是他们的婶母,为何无缘无故让她代为管教?
且从雁荷那里也听说郑梓渊正在议亲,只怕很快就要娶妻,这样一来,更没有任何道理。
静慈想不明白,奈何郑嵘心意已决,第二天便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她院子里,还说两个孩子若不听话,要打要骂,都任她处置。静慈虽然无奈,也只得暂时担起这个重任。
郑梓渊的两个儿子,大的叫郑泽骁,今年已满六岁,小的叫郑泽晖,也已有四岁。两个小家伙都机灵得很,知道是祖父的意思,在静慈面前都相当乖巧,也不怕生,跟静慈问东问西,还对摇篮里含着手指睡得正香的小慈嫣特别感兴趣,吵着闹着要摸要抱。差点没把心悠吓个半死。
静慈也怕他们摔了女儿,告诉他们小宝宝特意脆弱,容易受伤,让他们象征性抱了一抱就让他们放下了。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也没坚持。
静慈见着,觉得两个小家伙也不像雁荷说得那样调皮。又问了他们各自的ru娘,才知道郑泽骁已经开蒙,但他不爱上学,不爱听课,别看他小小年纪,先生都被气跑了两个,这也是郑嵘目前最头疼的地方。
郑嵘自己习武多过学文,他算是个武夫,但深知读书的重要性。郑泽骁又是长孙,他不做个表率,下头的弟弟也可能跟着有样学样,这才开始对他严加管教。
今儿郑泽骁本也该去上学,只是给静慈请个安罢了,偏他赖在静慈院子不肯走,把他那ru母何氏急得团团转。
“他要不喜欢,便不去罢。”静慈发了话,郑泽骁就跟得了特赦令似的高兴地满院子撒欢,相反,何氏就不高兴了,“夫人,小孩子不上学如何得了,大司马知道了怕也不赞同!”
“那照你说,怎么样叫他乖乖过去又认真听先生讲课?”
“这……”何氏自是为难的说不出话来。毕竟大司马都没法子,她又哪来的主意。
“你既说不上来,那便由我做主了。”
郑泽骁约莫是继承了郑家的优良传统,对学武热情极高,郑嵘也给他请了师父。一听不用去学堂,立刻就耐不住往师父那练武去了。
相比之下,郑泽晖就没那么跳脱,也可能是年岁还小,人也长得rou嘟嘟的,很是可爱。
静慈发现他还是个小话唠,什么事都能拿来说道说道,跟哥哥抓小鸟斗蛐蛐之类的,都说得兴高采烈。
小孩子讲话软软糯糯,听着很有意思,静慈也笑着问他:“你这三句话不离哥哥的,哥哥待你就这般好?”
“是的,哥哥对我可好了,不管去哪里,都肯带上我,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都想着我,”说着忽然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习武我也要跟哥哥一起去的,但是小妹妹好可爱,我想陪她一起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正好小慈嫣也睡醒了,静慈把她抱起来,小家伙不畏生,瞧见郑泽晖,小嘴一咧甜甜地笑起来。
郑泽晖也是个不害臊的,在静慈边上抱住小慈嫣,还在她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静慈见了哭笑不得,觉得不愧是郑家的种,以后长大了只怕也是个好色的。
静慈可不想让女儿和这么一个小色狼一块长大,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这两尊大佛送走。
人自然没那么容易送走的,倒是郑梓渊,借着来接两个小子,大大方方进了静慈的院子,当然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静慈见他过来,两人凝目对望,郑梓渊不由得心头一荡,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把她拥进怀里,静慈不禁沉醉在他深情的眼神中,盈盈秋波里也是春水荡漾,霎间感觉失态,强转过目光神色平静下来。看得郑梓渊更是无法平静。
他第一次见到这胜似天仙的娇人便倾倒于她的高贵与美貌,她的一眸一笑,他从未对别的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让他愿意倾尽所有,只望博得美人一笑。
好在她对自己感觉也不错,两人又顺利定下了婚约,原本对静慈势在必得,结果半道被他二弟截了胡,想必无论换了哪个,这心里轻易都是过不去的。
两次此回再见还是亲事被毁后的头一次,见静慈容色益发艳丽,身姿也越发诱人,明显是被雨露滋润过的模样,心里对郑梓湙的恨意不免更深了一度。
“这两个小子皮得很,劳烦公主了!”
“世子严重了!”
静慈知道自己的魅力,从前在邺城,便有数之不尽的郎君向她暧昧示好,贺枫无疑是其中的翘楚,他满腹诗书、能言善道,总是把她夸得心花怒放。明显,静慈是极享受被人追逐爱慕的。
哪怕如今嫁了郑梓湙,对于别的男人对她的爱慕,仍然并不觉得反感。当中不乏她对嫁给郑梓湙这桩婚事并非心甘情愿所致,也可能她天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