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季一个人,就坐在角落的小沙发里,这儿的老板和服务生都认识他,可这会儿都忙着没人注意他,更何况这种光线和情况下,他这身儿打扮,一般人都认不出来他。
“樊季,你......你这种人,你知道我哥哥都快让我爸打死了,被抬着上了飞机的时候还昏迷着,到了国外身边儿一个亲人都没有,还有我秦哥哥,现在都找不到人,都是因为你!”
他的肚子微微有点儿鼓......
他给展立俏补课的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畅想未来,天南海北自由自在的,都最不愿意当Omega,只能活在被标记和发情期的无奈本能之下的泄欲和生育的工具。
她说完这话,樊季和她身边儿的男人表情都不太好。
樊季睁大了眼惊讶地看着她,半天了才磕磕绊绊地问:“你......你不是不愿意吗?”
原本热络的老友寒暄慢慢儿就冷了场,樊季看得出来,展立俏眼神儿凉凉的,看着他的时候让他心里也发凉。
樊季恍恍惚惚地闪进了“牛鬼”,这是五棵松这边儿非常有名气的一家酒吧,一层做普通经营、地下空间比一层大好几倍,是京城不少知名的地下乐团聚集的地儿,甚至走出了几个能让大众叫得上名儿的歌手和音乐人。
展立俏的态度给樊季刺了个透心儿凉,他动了动嘴,狼狈地问:“那你呢.....你分化了吗?”
樊
展立俏看着他,给他看得心里直发紧,眼前这漂亮的女孩子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能跟他分享他不会去告诉别人的性向的秘密,是能拿出自己的钱给他买抑制剂和伪装剂的死党,可现在这个跟他疏离、对他带着浓浓敌意的人是谁?
攥起桌上的荧光桌牌儿,高高举起胳膊,过来的服务员他认识,是这间酒吧的红牌。
展立俏当时红着脸却还很倔强:“秦哥哥那么好的人,是用来崇拜的!”
樊季心里一紧,一阵憋闷感已经盖过了偶遇展立俏的喜悦和兴奋劲儿,他三步两步走过去,站在展立俏跟前儿:“俏俏,你怎么在这儿?你最近好吗?”
她旁边儿苏宛生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憎恨和嫉妒,他不受控制地咬牙切齿小声儿嘟囔了一句:“婊子。”
展立俏看着他走远了,11月深秋隆冬交际,晚上已经开始冷了,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就一个人儿跟没魂儿似的让她骂走了。
“我挺好的?”展立俏语气淡淡的:“就是我哥不好。”
她有点儿粗鲁地拉住身边儿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的胳膊往樊季那边儿带了一下,指着说:“这人怀了我哥的孩子,也是因为你!我哥根本不喜欢他,之后再没碰过他,他也不一定喜欢我哥,却得给人生孩子,都是你,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樊季几乎是落荒而逃,展立俏的话,字字诛心!
“我愿意了!”展立俏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示威似地说:“我也是顶级的Omega了,我可以嫁给秦冲哥,给他生孩子。”
现在还不到9点,气氛原本不应该多激烈,可听说上官非今儿要来,就算他人没站在台上,也是能掀起热潮。
樊季心里脑子里比这乱七八糟的地下室还乱。
“你还问我哥?”展立俏一下声儿就高起来,她长得很漂亮,身边儿又有两个截然不同的醒目男人,原本就好多人看,现在更是对了机会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们仨。
叫完了他才发现展立俏身边儿还有个人,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比展立俏高了一点儿,俏生生地站在她身边儿,大眼睛盯着他,似乎带着敌意。
她不说樊季几乎想不起来,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似乎一直是喜欢秦冲的,他曾经打趣过她,说你要不是O,你秦哥哥才不会娶你。
他好像又回到从前了,甚至比原来还惨,从小没妈、爸爸常年不在身边儿、朋友原本不多现在又少了一个、还靠近不了那个人。
低音炮、重金属乐、刺眼的晃来晃去的射灯、人们的叫嚷、口哨儿,地下空间不管挑空多少都难免让人压抑,太多或孤独或淫靡或放纵的灵魂被疯狂和欲望碾压。
...”樊季笑了,他一个恍惚,因为展家兄妹俩长得特别像,原来朝夕相对并不觉得,挺长时间没见,两张优越的脸蛋儿竟然在他眼前跟重合了似的,他突然间有种他会跟这张脸纠缠一辈子的幻觉。
“你闭嘴!”展立俏扭头用手指着他警告:“嘴放干净点儿!记住你自己什么身份。”
“他......翔哥还好吗?”话说出来就后悔,跟傻逼似的。
樊季愣着不知道说什么?该说祝贺?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说到这儿,展立俏雪白通透的小脸儿泛起骄傲的红晕,她下意思地微微抬起下巴,骄傲地说:“对!”她微微压低了声儿说:“跟你一样,顶级的Omega,如我所愿。”
俊帅的服务员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身子压得很低靠近他问:“您有什么需要?”他这话说得特别暧昧,嘴都快贴上樊季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