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间里的身影一下就站了起来,他赤裸着上身,因为他左肩到左胸的部位缠着绷带,里面渗出了明显的血迹。他的右臂也受了伤,同样缠着绷带。这让他看上去有点狼狈,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又是那么明亮,甚至比房间里的灯烛还要明亮,扫去了沉郁在这里的Yin霾。
肖快步走到亚当的面前,握住亚当的手,接着拉着他来到门边,他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声音,随即将房门锁好,带着亚当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床边,拉着亚当坐下来。他欣喜地看着亚当:“太好了,你没事。”
“太好了,你没事!”亚当在同一时刻,竟说出了完全一样的话,他们俩都微微一愣,随即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伤的严重吗?瑞安呢?他还好吗?”亚当一连串地问。
“我还好,最厉害的那个家伙,被瑞安解决了,他也受了点伤,但不算严重。”肖带着笑一个个回答着亚当的问题,但回答的非常简单,轻松,把背后的完整事实都隐藏了。
亚当沉默了一下,看着肖胸口的血迹:“答应我,下一季度的冠军你不要争了,打了第一轮就弃权吧,我在餐馆那边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们这么拼命。”
“下一季度,我就不争了。”肖认真地说,“下一季度,瑞安说他要做冠军。”
亚当更无奈了:“不要做冠军了,冠军还要参加年底的年度冠军赛,那会更残酷更危险的,比起这三个月的安逸,我更希望你们能长久活下去啊!”
“可我们不能保护你一辈子。”肖看着亚当,那总是凝聚在他双眼里的忧伤也感染了亚当,“从前不能,以后恐怕就更不能了……”
“与其我们都生活在痛苦里,不如能让你幸福几天就幸福几天,如果有一天,我做不到了……”肖没说完,就被亚当按住了嘴唇。
亚当看着他,坚决地说:“别说什么让我原谅你的蠢话,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只想让你活下去,活的更久。”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我们总是这么坚信的,我们也是这么坚持下来的。”亚当看着肖,鼓励着他。他不敢说出从癞皮狗的试探里做出的猜测,他怕给了太大的希望最终破灭,会让肖也坚持不住。
实际上,亚当也不敢过分地去想会不会有谁来救自己,他怕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他怕自己也承受不住无望的等待带来的打击。
肖被他按着嘴唇,默默看了他很久,那温柔的眉眼才露出笑意,他握住亚当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默默注视着彼此,肖温柔的笑着。他们静静地不说话,一切都很美好。
亚当主动靠近,嘴唇吻向了肖。
肖眼里的温柔变成了惊愕,他好像呆住了,没有闪躲,却也没有配合,他紧紧地闭着嘴唇,任由亚当柔软的嘴唇贴在他封闭的双唇上,敲不开这扇门。
亚当缓缓后退,那一刻的美好消失了,他无言地凝视着肖。
肖只看了一眼就被亚当的眼神烫伤了,他转身侧对着亚当,双手抓着膝盖,垂着头,他的喉咙几次颤动,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还是要拒绝我吗?”亚当站起身来,看着肖。灯光落在肖的身上,肖瘦削的脸满是忧郁和苦闷,他看起来很瘦削,因为他天生骨架单薄。但他并不宽阔的肩膀和并不魁梧的胸口,那被绷带包裹缠绕的地方,却有着不算明显却充满了沉郁力量的肌rou。在暖黄灯光的照射下,肖像是一尊饱受生活劳苦却不曾屈服的铜像。
肖有着一张忧郁如诗人的脸,亚当一直觉得肖身上有种艺术家的气质,可他却未曾学过任何的艺术。亚当觉得肖适合文艺青年的优雅装扮,穿着风衣,围着围巾,行走在古老的城市街头,身影单薄如同随风而去。可偏偏为了保护亚当,肖从未曾放松过锤炼自己的身体。这让他的身体并不算魁梧健壮,但那紧实的肌rou线条却是他以信念为凿,以守护为炉,一点一点锻造出来的。
在雌虫之中,肖绝不是看起来强大的类型,甚至是会被轻视的类型,但唯有亚当知道,肖的意志多么果决,他的勇气多么凶狠。他为了保护自己是怎么迅速完成了从儿童到男人的成长,那本该被宠爱本该放肆快活的青春,在他的生命里不曾存在。
他把自己没有得到过的宠爱,倾尽全力地给予了亚当。
亚当缓缓拉掉了身上的轻纱,任由它们像两片蝉翼飘落,落在他的脚尖。肖的视线斜了一下,他看到了缠绕在亚当脚踝周围的白纱,那么纯洁,那么轻薄,他的视线就停滞在那里,再不敢往上一寸。
“亚当,我,我想了很久。”肖艰难地挪回了视线,死盯着地面,“我觉得,如果父亲还活着,他也不会把你交给我,就像,我从来没想过把你交给瑞安那样……”
他终于坦然地承认了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从来就没想过一旦有一天他死去了,就要把亚当交给瑞安,他没法接受那样的情形。所以他从这个想法里,也理解了他的父亲。他知道了为什么他和亚当的父亲直到临死也没有告诉他真相,因为他同样不想把亚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