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靖是严景铄在路边上捡来的,那是在两年前,在一个严靖自己也记不得叫什么的小镇上。严靖流浪到那个小镇的时候,以为那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站了,因为他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吃东西了,渴了就祈求点水喝——他不敢喝路边的溪水或是河水,谁知道那些水有没有被污染呢。严靖不想死,所以他努力地活着,在这三年里努力地、死皮赖脸地活着,为了活着,他可以和野狗抢吃的,可以不顾尊严地为了一口硬的像石头似的馒头给别人下跪,他难道没有尊严吗?可是尊严能给他带来什么呢?那些站在高处、只会用那种看着蝼蚁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人,说“你难道没有尊严吗?”他只想大笑,尊严?尊严是什么?当你每天、每天就是为了一点点吃的而生存着时,谁还管什么尊严?其实孩子的尊严可比大人的尊严值钱多了,因为其实他们的自尊心往往强的可怕,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生活往往无所不能,所以它可以磨平一个人所有的尊严,而严靖只能屈服。
其实话一出口,陈默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他方才听到贺畑说那孩子叫“严靖”,下意识就想到该不会是严景铄的儿子吧,而且乍一看那孩子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但是毕竟自己也成为父亲四年了,所以仔细看了一阵,他也看的出来那孩子不像他看上去的那么小,至少也该有八、九岁了,而严景铄现在才几岁?似乎也就二十一的样子,怎么想也不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才对。
陈默有些不知所谓地看了严景铄一眼,没有说话。他才不关心严景铄的私生活,就算他在外面有孩子也跟他毫无关系,更不用说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了,之前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也是因为自己对小孩子有种天生的好感罢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点,而且他也不怎么会表现出来,至少别人也看不太出来,所以他问过之后也就算了,根本不会在意严景铄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陈默正兀自沉思着,一边的严景铄还以为陈默是不相信他,有些着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严景铄就是不想让陈默认为自己已经有孩子了——虽然本来就没有,因此下意思地就又补充了一句:“老师,我还没有喜欢的人……”一句话还没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突然就有些微微泛红。
贺畑走到严靖身边的时候拉了那孩子一把,半推半拉地带着他上了楼,心里想着这小鬼估计被打击坏了,瞧瞧这平时冷冰冰的一张小脸,此时由于过度的震惊、变成了一张包子脸,看着还挺Q的,小孩子么,还是别老跟莫衍学的好,你看现在不是可爱多了,贺畑没什么良心的想道。
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就摘了几个果子回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他一个喜好厨艺的好友做成了糕点,再然后经过大师们的不断改良,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琉灵果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有一定的延年益寿的功效,虽然对Mutants没什么作用,最多只是可以补充点体力,但是至少还挺好吃的,所以一经推出就受到了无数追捧,只是后来经过过度地采摘,原本数量就不算多的琉灵果数量急剧下降,到了现在,琉灵果制成的月桂饼也早就被新政府垄断,成了一种“御制糕点”,只有一些团长级别的能不时领到一些。看来严景铄这儿的月桂饼应该就是庆典的时候拿到的,本来严景铄对这些吃的就不感兴趣 ,以往每次拿到了一些送来的吃食,大多会直接让贺畑拿走分下去,现在看来……贺畑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罗兹,哎,这现世报来的就是这么快,这倒霉催的孩子,他绝对不会承认他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小心塞,好吧……最多就一丁点!
严景铄见陈默似乎对自己的回答没什么兴趣,不禁有些沮丧,跟陈默打完招呼之后就有些消沉地领着众人上了楼。
严景铄明显的一愣,接着立马转身向陈默说了一句:“不是!”由于说得太快,语气中还带着点细小的慌乱。
这边严靖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他实在是受到了不小……不,应该说是非常严重的打击,以至于一时之间都说不出什么话来,那句没说出口的“严大哥”愣是死死地卡在喉咙里,就像是一根讨厌的鱼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在陈默和小念青一一跟众人打过招呼后,严景铄正要领着众人上楼,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贺畑显然也注意到了,转身向严景铄说了一句:“是严靖。”
陈默:“……”
严景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向前走了两步,那脚步声就来到了镂空的木屏隔断处,下一秒,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出现在了木屏处,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严景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正要开口叫他时,就听到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从严景铄身后传来:“这是你儿子?”
严靖实在是太饿了,也太虚弱了,他疲惫得想要立马倒地死去,这样至少不用再忍受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但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拖着疲惫的、小小
众人:“……”
严景铄现在也没心思观察贺畑和罗兹的表情,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一笔老师似乎也喜欢吃月桂饼,看来以后要多留意一下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