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主屋中一片忙乱,翠竹细心为春娘处理伤口,敷上药粉后小心包扎。而在一旁等候的郁涵之焦躁不安,“怎会如此,不是早便部署好?”
郁云竟紧抿着唇,眉头锁着几道痕迹,周身亦是散发出肃杀的冷意。“这次遇上了两伙人,竟是被他们钻了空子。”
春娘捂着伤处,长袖上血迹斑斑十分唬人,“不过是些皮rou伤罢了,伤口也很浅,并无大碍。”
她安慰着众人,“此次幸而已有防范,只是如何从这些人口中揪出背后之人。”
“这些不必你忧心,你好好养伤。”说着郁云竟便龙行虎步离去,不知面上这般淡然,却要掀起如何的腥风血雨。
“好好照料夫人。”郁涵之交代着翠竹翠兰几人,回前院去安抚各位宾客。
春娘又道,“我无事,万万照顾好各位来客,莫要冷落了贵客。”今日是涵之踏入官场的第一步, 不可因这突发之事对此产生影响。
郁涵之点点头,回了前方宴席,此时方才火热朝天的景象已是不复存在,俱是交头接耳猜测着何时发生,甚是有些人已早早地寻了由头离场归家去了。
正在此时,郁涵之如松竹般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他俊美的面容上挂着伤痛之色,甚至衣衫上沾着点点血迹。
正在众人惊讶之际,郁涵之深深作一揖诚恳地向众宾客表达着歉意,“承蒙各位贵客登门,令郁府蓬荜生辉。今日本该陪同各位一醉方休,只是府中突发变故,以致在诸位面前失了礼数。请各位受小子一拜,以示歉意。”
一番歉意着实恳切,又兼之他面色哀色太过甚,众人又如何能责怪,纷纷开慰着他告辞离去。
一时间,陛下亲封的女爵在为探花郎举府庆贺之时遭了刺杀,如今已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传言传遍大街小巷。
整个郁府更是闭门谢客,郁府叔侄二人便是偶尔露面亦是满面憔悴面带悲色,更让这则传言令人信服。
所有人都信了,独有一人未信,还为此十分苦恼焦躁。那便是女皇陛下的独子,二皇子(排行第二)。
唯因他知晓他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一个都未回来复命,郁府却传来那沈氏伤重地消息。整件事都透着些古怪,若是真得手了,那自己派去的人又在何处?若是没得手,为何此时一点动静也无。
焦躁不安将他萦绕着,却只能等,等着事情爆发的那一刻。
同样不安的人有从国公府府有一次逃离的于言铭和匆匆赶来的赵奕,在得知春娘不过是轻伤而重伤不起的消息不过是为了迷惑敌方时,两人俱都松下一口气。
“这般重要之事,也不事先来信。”赵奕不满道,“何需闹这么大阵仗?”
“若是只为这事倒是不必如此大动声势。”郁云竟瞥了赵奕一眼,赵奕后背一凉,总觉得他这一眼颇有深意。
果然,又听他说,“只是要陛下相信需得费上一些心思,至于为何斗胆揣摩陛下之意,所为的是何事,还需我再赘言?”
赵奕不过片刻便懂了老友的言下之意,春娘虽已身有爵位,但需知他们几人若要一同与她结亲怕是不太容易。
他们四人三人为朝廷官员一人皇商,若是与同一女子结亲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而他们也早已习惯并接受着几人共同的存在,知晓着若是让其中任何一人放手都是绝不可能之事。
而此次之事,是一个机会,所以他们冒险行此计。因为据之前的线索便知这件事同二皇子脱不开关系。若是女皇陛下打定主意保二皇子,那么…
几人一时间沉默下来,于言铭适时打破了沉默,“那些人审得如何了?”眼中的寒意几乎能刺伤人。
“已是有人松了口,用不了多久便可将背后之人俱挖出来。”
果然,一但松了一个口子,那么后头的一切后续便如黄河倾泻一般顺当又声势浩荡。
一册册的帖子往女皇陛下的书房送去,一桩桩罪证皆指向二皇子,女皇虽摔了一屋子的宝贝,却仍是掷地有声扔下一句:“查!”
意在不会因二皇子的身份而放弃追究。
念在二皇子是皇嗣,并未大肆宣扬但一时间朝堂人心惶惶,作为这一切的源头的郁府仍是大门紧闭毫无动静。
“原来是他?!”春娘对王家有印象,那是师从他祖父的一个小徒弟,学了些皮毛便出去自谋生路,一度凭着这门手艺发了些小财。她曾听父母说过此人心思不正,总想着将祖父的秘方学去却苦于没有机会,这才愤愤离开沈府。后来不知从哪家谋来了方子,造纸工艺有所提升,也算是成了一方富户。
而这王坊不知从哪里攀附上了二皇子,二皇子身为男儿自是对那九五之尊之位有所图谋,苦于没有财源,这便找了好些富商富户许他们些势好广受财钱。
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自是狐假虎威借着皇子的名头无恶不作,强占田地钱财府宅之事层出不穷。
王坊对沈家造纸秘技早已垂涎已久,并对沈府心怀愤恨,对二皇子说了沈家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