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仙雾缭绕的沧海阁之内,今日高大气派的门上却意外地挂了两个巨大的白灯笼,像是为阁中什么位高权重的人举办丧事似的。
那些弟子们正依次将楼阁中的红灯笼取下,悉数换上白事的做派。就在此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沧海阁上有护持法阵,故入阁后便不得御剑飞行,那守门弟子心想定是已有门人收到阁主仙去的消息,故来奔丧。
他远远看去,只见赤马上坐着一名白发男子,他想是一路疾驰而来,额头上尽是细汗。
“叶师伯……”那守门弟子认出面前人身份,当下便要行礼,谁知那白发男人理也不理他,径直奔了进去。
还未踏进正殿,叶枯荣便被那触目惊心的白色止住了脚步,他停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中间摆放着的楠木棺材,实在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清翰……”他喃喃自语地喊着棺中人的小名,还是无法相信他那个天纵奇才的掌门师弟就这样因为天劫而去世了。
“师伯节哀,掌门他……”有几位弟子看见了叶枯荣,正想过来劝慰几句,没想到自己反倒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我明白。”在这些小辈面前,叶枯荣勉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但当他缓缓走到灵位之前时,脚仍是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沧海阁阁主晏清翰之灵位。叶枯荣痴痴地望着这一行字,还是不愿相信这残酷的事实,兴许只是这个调皮的小师弟太想他了,又或许是为了躲避什么仇家,故意诈死来骗他。他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可能,便欲伸手去推开那棺盖。
身后的几个弟子连忙抓住他的手,喊道:“师伯,万万不可啊……”
叶枯荣一声哀叹,缓缓地扶在了棺木上,失声痛哭起来。
谁料想他哭着哭着,竟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片朦胧中,他隐约听到晏清翰的声音。
“师兄,师兄,快醒醒。”
“清翰!是你吗清翰!”叶枯荣猛然抓住他的手,欣喜地看着眼前的晏清翰,“看来我是和你一起死了,太好了,咱们师兄弟终于又可以再见面了。”
晏清翰笑了笑,回答道:“我知道师兄会回来为我奔丧,所以是特意留了这缕元神来等着师兄救我的。”
“什么?!”叶枯荣又惊又喜,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晏清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说吧,要我怎么做。”
晏清翰又道:“我乃是渡劫失败才遭逢此变故,所幸我先前曾料到此等状况,故早已选了天下至Yin之地作为墓xue,以便复生。你再去寻那天下至阳之物来置入我rou身之内,如此Yin阳流转,我便可复活。”
叶枯荣听他此番娓娓道来,也放下心来,果断说道:“你放心,师兄我定会去寻那天下至阳之物来予你复生。”
晏清翰又仔细与他叮嘱一番,如此寥寥数语,叶枯荣却又被弟子们推醒过来:“师伯,你怎的在棺材旁睡着了?”
叶枯荣一愣,这才意识到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梦境而已,但又如此真实,使得他不得不相信其中内容。因是担心有心人利用,他只寻了借口说自己是悲伤过度晕厥而已,弟子们便又是好一阵劝慰。
回了房,叶枯荣又开始仔细琢磨起这个诡异的梦境来。他先是唤了晏清翰的大弟子过来,详细问了他墓xue一事,末了他又用阁内秘法推演,确认此地确是天下至Yin之地。
事已至此,这事情他也信了大半,便真心替晏清翰寻那天下至阳之物来。
道家以丹砂为纯阳之物,医药以鹿血为纯阳之物,叶枯荣思索良久,也实在不明白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
他这般魂不守舍的,众人也只当他是伤心过度不去打扰,谁知他想破了脑袋也没个结果,便随意抓了个过路弟子来问:“你可知什么是天下至阳之物?”
那弟子方入阁不久,想是尘缘未了,便鬼使神差地回答道:“男子属阳,女子属Yin,男人下边那根自然是天下至阳之物了。”
话刚出口,叶枯荣脸色便黑了半边,那弟子心道不好,连忙给了自己几个耳光,以示惩戒。
此时正逢阁主大丧,叶枯荣也懒得再计较这么多,便让他下去忙了。
他人虽是走了,可话语却是印在了叶枯荣的脑海中,天下至阳之物……莫非……
沧海阁主出丧的那日,修真界有名有姓的人都到了场,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拍了几十里,足以显现晏清翰生前的身份地位。
叶枯荣身为晏清翰生前最亲近的人之一,自然是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列,随着前方的弟子打开那浩浩荡荡的墓门,一座足以媲美宫殿的墓室赫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殿内长明灯照得墓室中仿佛白昼,壁上雕刻的飞仙走禽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徐徐沿着墓道前行,前方突然豁然开朗,面前赫然出现一个湖泊来,其中仿照古代宫廷建了几座亭台楼阁,而棺木停放位置正是在其中的正殿。
入棺又折腾了数个时辰后,即便是叶枯荣这等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