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不置可否,看下边台上忽然鼓声大作,一群Jing壮男儿上了台,赤着上身,挥舞着鼓棒跳舞,鼓点声急,乐声豪迈,男儿个个动作雄浑有力,跳的居然是战舞,一时场中气氛颇为热闹。
姬怀盛笑道:“如何?我一会儿让人请了南风馆最好的头牌来陪酒,解解闷。”
云祯脸色变了,连忙摆手:“不必不必……皇上知道了不得了。”到时候又不让他进宫,那还了得。
姬怀盛吃吃笑着:“皇上是真心疼你,但也未免管得太严了些吧。”
云祯苦着脸,心里怀疑皇上这些日子仍是故意整治自己,只看着下头,忽然轻声咦了一声。
姬怀盛看下去,赞叹道:“此人实在是美人——和令狐翊一起,你认识?”
云祯凭栏而望,只看到令狐琬今日虽然简简单单一身玉色布袍,系着葛巾,却双眸含露,风姿绝代,他和令狐翊站在一起,令狐翊倒显得比他还要高大年长些,两人正站在一群文士书生中间,令狐翊文采斐然,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数人簇拥着他们,更是许多艳妆女子围绕着他们,持酒壶,应当是在作诗罚酒。
姬怀盛道:“应该是举子们的文会,举子文人们喜欢来这里举办文会,园子大,足风雅,时常有朝中文臣喜欢来此,若是入了眼,得了举荐,也算是青云直上了。”
云祯道:“那是令狐琬,皇上似乎赐了进国子监读书了,将来也算有个出身。”
姬怀盛之前虽没见过他,但也知道云祯在北楔救下来的,一边给云祯倒酒一边点头道:“令狐这一脉,看来又活起来了,之前令狐丞相贪墨,不少人也是扼腕叹息,所幸子孙出息,到底把这家族给重新兴起来了。”
云祯点了点头,心下还是颇有些成就感的,喝了几杯酒,忽然看到下边一少年,垂鞭按辔,在楼下笑着扬眉不知在和那些举子们说什么,然后翻身上马,在园中纵马而行,驰行到远处勒着回马而视。
道旁数个歌姬手里捧着花球,排成一列,看那马从远处行来,全都从下往上抛高花球,只见那少年手一扬,却是在马上扬鞭,数鞭一路将那花球抽开,顿时空中洋洋洒洒落满了花瓣,宾客们尽皆呼喝叫好,连楼上都有着叫好声。
姬怀盛笑道:“江左卢氏子弟,果然好风仪。”
云祯道:“你认识他?”
姬怀盛道:“嗯,皇上圣明,这些年国泰民安,那些世族的子弟们,也渐渐开始派人进京,为朝廷效力,谋一个出身了,这卢梦华正是其中佼佼者,到时候应该会有内阁丞相举荐,皇上定然也会给个好出身的——世族人家,底蕴深厚,皇家也要多加借重。”
云祯却没说话,他看到一位青衣奴仆从楼中走了出去,双手捧着一个托盘呈给卢梦华,托盘上一把短剑,剑鞘上镶着五彩宝石,光华灿烂,一看就知道十分珍贵。
众人微微静了下,看那奴仆笑道:“我家老爷和屈太傅在楼上,看到这位公子风标清粹,颇为欣赏,送公子宝剑一把,还请公子笑纳。”
屈太傅!那不是帝师吗?
人人皆往楼上看去,果然看到屈太傅和章琰等人也凭栏而往,身后还有一位男子隐在窗后,不见面貌,看起来一行都是威仪深重的贵人,卢梦华得了贵人夸赞,倒也不卑不亢,不疾不徐接过那柄短剑,然后对上施礼笑道:“多谢贵人赏识。”
姬怀盛道:“啊,想不到屈太傅和章先生也在,咱们要不要过去叙礼?”
云祯沉着脸摇头,那青衣奴仆分明是宫里的内侍,那包间里头,除了屈太傅和章琰,定然还有皇上在!
姬怀盛道:“哈哈我也不想去,一去说不准又被教训,咱们好好乐咱们的,只别给他们看到了……”
云祯听而未闻,只看着卢梦华,只见他身姿修长,眉目清俊,整个人风姿焕发,想着风标清粹四个字,心里酸意翻腾。喝了几口酒道:“怕什么,章先生那里敢管我,我也下去会会这卢梦华。”
他借着酒升起的气盛,果然也下去直接就往那卢梦华跟前做了一揖:“我见兄台走马击花,极为心折,不由也有些技痒,不知能否也和卢兄比一比?”
卢梦华看忽然下来这样一位贵公子,眉目焕然,笑眼弯弯,令人心生好感,旁边令狐翊和令狐琬两兄弟都微微向他行礼,便知道应是贵人,忙笑着回礼道:“在下卢梦华,不知兄台贵姓?”
云祯笑道:“在下云祯。”
云祯!那不是昭信侯吗?
卢梦华上京之时,就已听说过此人大名在外,家里长辈千叮万嘱,遇上此人,千万避之三舍,万万不可得罪此人。
却是明明听说任性骄狂,又深得皇上宠爱,掌着宫中禁军,他来之前只以为是个怎么样的混世魔王,狂傲纨绔。
没想到却是这般一个人物。他心下暗自纳罕,连忙行礼道:“原来是侯爷!”
云祯笑道:“如何?和我比吗?”
卢梦华连忙道:“还请侯爷指教。”
云祯转身叫人牵马过来,却见令狐翊